德安府城动荡了起来,化作了一个四处燃烧的城市!
哭声、骂声、惨叫声、狂笑声、怒吼声等多种声响连成一片,组成了这个时间点、世间最悲惨的篇章。
这座不超过万户的府城,一直是鄂北山区璀璨的明珠,如今却硬生生地被塞进了约莫两千多匪徒。这波和守备军数量相当的匪徒很快就占领了半座城池。
进攻方是“剑宫”,带队人武学宗师、“剑心通明”石清荡;“云梦水寨”,带队人大寨主、“断指明志”萧九指。
防守方是“德安府城”,主体是守备军、衙役、狱卒、捕快,和大户人家的护卫。
守备军的劣势在于他们轻敌,没有做好准备,在追查逃狱事件的时候,又过于分散;甚至在主干道上成建制的被迅速进城的“剑宫”骑士们打了个歪打正着,一一被歼灭。
“剑宫”骑士们完成了一波扫荡后就包围了府衙后,与防守方进行着对峙了起来!
匪徒的劣势在于,装备不好、纪律不严、目的也不单纯,他们很快就迷失在了宽大的城池中。
小街小巷里面甚至不安全了,四处扩散的水贼们,像蝗虫过境,将这座古老的城池啃咬地面目全非;值得感叹的是,作为防守方主力战力的守备军,历经多次冲击、崩坏后,仍在顽强抵抗。
哪怕落单了、被打散,守备军、捕快、狱卒三五人结为小队,在民宅、小巷、院墙处,和不期而遇小队的匪徒们,厮杀地难分难解!
眼瞅着城池变成人间炼狱!
他们是在,死死守护自己的家园,亲人!无路可退,寸步也退不得!
双方杀红了眼!
李封身处于一支“黑衣人”小队里面,感觉自己成为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好汉!就身份上来讲,他现下甚至属于匪方;从心理上来看,他明显偏向了守序阵营的守备力量。
这场惨剧已经和他没有多大干系了!
他被挟裹着前进,也被何三虎盯得死死的!
特别是曾表态自愿单独行动,不再“拖累前辈高人”后,何三虎如鹰隼般犀利、如厉鬼般阴恻恻的目光便黏在了他的身上!
“怕是要被算计啰!你干脆死了得了?免得落在他们手里!”系统的评价不中看,却很中肯,不离十!
“从出狱开始,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李封苦笑回复,现在自杀都找不到时机吧?更何况,哪个普通人会有自杀的勇气,哪怕他拥有系统?
北门既已沦陷,其他城头还岌岌可危得掌控在守备军手里,落荒而逃的百姓已将他们的阵型、决心冲击的七零八落,城门早就洞开。显然,出城的机会马上就会有了!
穿着黑衣的他们仍然不敢走近,怕被官兵无情射杀,也怕被城民乱棍打死!
一伙人躲在靠近城门、人去楼空的居民小院里面。
“张一心,你跟猛爷很熟?”何三虎问道,同在一间牢房待过,他们都曾羡慕过李封在“猛爷”面前的地位,钦佩李封的于“猛爷”狂暴状态下的面不改色!
可是出了牢房,“猛爷”并不在此!大部分话语权,还得靠实力撑起来。
“狱中初次见面,也是‘猛爷’照顾!”李封回应道!
“‘猛爷’跟你谈武功,聊《活血术》!‘猛爷’还给了你说了些啥,说出来让大伙听一听?”何三虎“图穷匕见”,这才是他一路带着李封的本意吧!
“大伙都听到了吧?‘猛爷’推荐我等去‘顶上学宫’修行!说那‘顶上学宫’有教无类,适合我等无门无派的‘闲云野鹤’!”李封小心翼翼地回道。
“‘顶上学宫’讲究先修德,再学艺!适合你,适合猛爷,但不适合我等莽夫!”何三虎环顾四周,递着眼色说道。
李封沉默,苦笑,心里面发寒,原来在这波人里面,他早就完全被孤立了起来。而这种孤立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不对,却来自于勇猛无双的“猛爷”态度和区别对待。
“猛爷”自不会在意小人物的中伤,他却因此遭了秧。
“我等生逢乱世,‘九王’争鼎之时,天下四分五裂,人间不似人间!太祖入主武昌府前,我曾整月面对这样的日子!家中徒有四壁,墙外厮杀四起!呵呵,我就和现在一样,整日躲在家里面,瑟瑟发抖。”
何三虎开始叙述起了往事,一脸平静,往事如烟的样子。
“父亲死在了寻找食物的路上,被暴民给活生生打死了!哥哥死在死守的城头上,死在太祖爷楚军部卒的万箭齐发下!母亲在把我送到了草王军,谋了个运粮的差事后,再也不愿意出门,活生生饿死在了家里!”
何三虎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满脸笑意,声音却特别冷。
“我以为日子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永远都没有个头,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可是太祖爷竟慢慢平定了天下!”
“于是我并不怨恨太祖爷,反倒很感激他。可现在太祖爷也死了,天下又乱起来了!你知道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是个什么感受吗?”
何三虎轻轻握住李封的手,李封抖了两下没有甩掉,冷汗继续下趟,早知道就在大街上,找个由头死了算了,现在估计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你肯定知道,因为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的,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我不想这样!我这一辈子,没人教导,没有师傅,勉勉强强偷学了一手‘阴爪千斤力’,常年练到现在,手都差点练废了,却仍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