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1995年新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户山中学 “元旦晚会”的各项筹备工作也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孙晓菲忙得是脚不沾地，每天穿梭于各办公室、校长室和会议室之间，就像花丛中忙碌的蝴蝶，优美的身姿在校园内随处可见。而春天呢？则是一有时间就蹲在会议室，鼓捣着学校里那套老掉牙的音响系统。
元旦晚会的黑板报头春天已经绘制完毕，“1995户山中学教师元旦晚会”几个大字分两行占据着黑板的中间位置，四周是春天画的各式各色的鲜花、灯笼、彩色飘带等点缀物，整个黑板看起来绚丽多彩而又富有吉祥、喜庆的气氛。惹得孙晓菲连连夸奖，每次进会议室，孙晓菲都会不由自主地在黑板前站立着欣赏一会儿，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
2.
12月26日上午九点，校长室。
孙晓菲站在赵志强的办公桌前，赵志强惬意地端坐在高背紫藤椅上，满脸笑意地看着亭亭玉立地站立在他面前的孙晓菲。
“赵校长，这是最后确定的节目单，请您过目！”孙晓菲恭敬地把手里的节目单放到了赵志强的办公桌上。
“好好好，干的不错嘛！小孙。”赵志强看完节目单，笑眯眯地对孙晓菲说，“我就知道不会看错人，你是不会给我丢脸的，呵呵。”
孙晓菲脸色微微一红，没有出声，低垂着眼等着赵志强的下一步指示。
这几天孙晓菲已经摸清了赵志强的脾性，只要是她坐到沙发上，赵志强肯定会跟过去挨着她坐下，接着就是动手动脚，摸摸手、摸摸大腿、摸摸头发之类的小动作就会不断。孙晓菲敢怒却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后来孙晓菲发现，如果她站在赵志强的办公桌对面，这个事情就会避免，赵志强一般也就是言语骚扰一下，隔着宽大的办公桌，赵志强即使想动手都够不着。所以，孙晓菲现在每次到校长室，都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赵志强办公桌前，即使赵志强再三让座，孙晓菲也不会去坐，每次赵志强都急得抓耳挠腮、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
“小孙啊，咱们学校元旦节目的筹备工作搞成这个样子我看也差不多了，”果然，赵志强接着做指示，“但是来宾方面是不是也要加几个节目或者领导讲话之类的东西？这方面你再考虑一下，在主持词上也注意穿插一下，不要冷落了客人···”
“赵校长，来宾都是哪些人？您给我列个清单，我也好提前写主持词。”孙晓菲依旧恭敬请示着赵志强。
“我想一下哦，”赵志强用右手拇指抵住他的下颚，一副沉思状，“镇政府分管教育的冯副镇长肯定是要来的，镇团委的马书记、妇联的刘主任，这些人都能请过来。书记和镇长这俩人估计够呛，咱们庙太小，请不来这两尊大神···再有就是镇卫生院，我老婆谭艳说要组织几个小护士过来一起凑热闹···这样吧，到时候你机灵一点儿，既要让来宾玩好，也不要故意冷淡或者为难人家。领导讲话我看就安排冯副镇长吧，我提前跟他打个招呼，让他准备准备。好吧？”
孙晓菲还是那么站着，一边认真听一边拿笔在本子上仔细地记录着。
赵志强已经看出孙晓菲对他的提防和戒备，这两天也一直在找原因。是自己太性急？还是王莉和自己对孙晓菲的判断失误？难道说权力和荣誉对这女孩子就一点诱惑力也没有吗？可是，从孙晓菲一板一眼地组织“元旦晚会”的态度来看，好像还不是，这样卖力地工作明显是急于树立个人威信或者引起领导重视。可原因到底出在哪里呢？是不是自己加的砝码还不够大，对孙晓菲的诱惑还不够强？赵志强在王莉身上已经尝到了甜头，对孙晓菲这块眼看就要吃到嘴边的肥肉是坚决不会让它溜掉的。
“赵校长，您没有什么指示了吗？”孙晓菲看赵志强沉默不语，只好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
“唔？”赵志强从思虑中惊醒，连忙打了个哈哈掩饰着他的失态，“我这边没事了，你有事你说···呵呵。”
“是这样的，”孙晓菲抬起一双秀目赵志强一眼，“一是音响的问题，我看春主任在会议室鼓捣咱们学校那套老掉牙的音响已经好几天了，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我担心到时候会耽误了晚会的使用。二是主持人的人选，还剩下一周的时间了，总得让两个主持人一起对对台词，彼此熟悉一下吧？要不到时候出了差错您可别怪我组织的不好。三是晚会还需要各色彩纸，根据春主任的设计，室内要挂拉花。四是晚会是不是要买点瓜子、糖块之类的吃食之物？”
孙晓菲一口气说了四个问题，心想让赵志强一次性给解决了，省得天天跑校长室来受罪。
“小孙，你慢点说，咱们一个个问题慢慢来解决···”赵志强还在考虑着怎样接近孙晓菲，孙晓菲一下子搬出这么多的问题让他一时感觉头脑有些发懵。
孙晓菲只好再次把问题挨个重复一遍，赵志强拿起笔在纸上一边草草地记着，一边思考着。
“音响问题，你让春天再调试调试看看，实在不行我去政府借一套···”赵志强对照着本子，挨个做起了指示，“彩纸的事情好办，后勤那边有存货，你直接去找宋主任领取就成，我待会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主持人的问题嘛，”赵志强沉吟了一会儿，“这可是个大事，关系到咱们学校的形象问题，我看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