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冷静下来之后的江逸竹放下手中的扇子,准备上床睡觉。一转头,却发现男人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点没有离开的打算。
江逸竹见状不禁挑眉,男人虽然长得不错,可是她没有在人前睡觉的习惯。更何况,那男人挺直了背脊坐得一丝不苟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个不停。
江逸竹想了想,觉得自己兴许该叫非礼。
“我决定带你去我朋友那里。”男人道,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觉得江逸竹说得对,“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就上路。”江逸竹说不欣喜那都是假的,可是除去最开始的兴奋之后,江逸竹早已经冷静下来。重生在世,她早已经不是猴急的主。
江逸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但凡脑筋灵活些的都听出了她‘送客’的言外之意,但是男人冰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浮动,他一如既往的冰冷注视着江逸竹,看得江逸竹都有些不自在了。
“我要休息了。”江逸竹道。她低头,虽然她一身素衣,并无什么银饰或金饰装饰,可也不至于让人看不出她是男是女。
“嗯。”男人点头,却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儿丝毫没有动静。
“你……”江逸竹抿嘴,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看着你。”男人答得毫不迟疑,说得坦荡,“若是你溜走,我找不到你。”想起之前江逸竹从他手下眼下溜走的路数,不盯着她点儿莫卓天实在不放心。
男人虽然在说着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可说他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依旧板着一张脸,那神态仿若理所当然一般。江逸竹一口气堵在胸口,许久缓不过来。
“那也行,你爱盯着就盯着吧,不过有件事情我得先告诉你。”江逸竹在床上坐下,动手脱鞋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靠近我,也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所以——你要是在这里呆得住,你就在这里傻呆着吧。”
说完,江逸竹转身,就着这一身的衣服直接倒头便缩进了被子中。
七八月天气晚上的气温颇为凉爽,凉风阵阵,好不舒服。这样的天气,却也是及其催人入梦的,江逸竹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有些睁不开眼。
夜逐渐沉寂,热闹的街道也逐渐安静下去。烛灯摇曳,没多久也因为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风而熄灭。只是不知为何,屋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江逸竹不觉,因为她枕着被子褥子只觉得睡意高涨。
同时沉重起来的,还有屋中之人的呼吸声。当然,这人不是江逸竹。江逸竹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浅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过去。
稳坐桌前的男人,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呼吸急促不说,就连面色都变得有些绯红。一番变故下来,那人早已是一身黏糊糊的汗意。这人早已料到江逸竹是唐门中人,必然是防备着江逸竹的手段,可是他到底还是对他太过大意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男人似乎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抿紧嘴角,他心思百转快速的思考起来。
唐门中人善毒,而且多数都是些不择手段的用毒高手。男人找上江逸竹便早已经防备着江逸竹给他下毒,可是唐门的毒要是能够防得住那就不叫做唐门,唐门也不可能在这江湖中站住脚了。
全身的血液都顺着背脊往下涌去,男人捏紧拳头,忍耐着。
只是像是挑战莫卓天的底线一般,屋中的空气越发的稀疏起来,莫卓天的呼吸也是越加的沉重。
夜已深,周围一片寂静。
这个时节的夜晚,总是最清新、最安静的。窗外的天空象是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一眼望去能清楚的看到很多星星。
窗外街道上纷纷安静下来,却未有一处还灯光大作,这城镇最大的花柳巷,便在客栈不远处。此时正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纸糊的木窗哪里抵挡得住如此春//色,更何况男人内力深厚,就算是隔得远了,也依旧能够听的到些风声……
“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什么逃跑的心思。”怕是被江逸竹玩弄得有些恼火了,男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一阵声响。而且便脚步急促的推门而出,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前,他却停住脚步,背对着江逸竹,道了三个字,“莫卓天。”
江逸竹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莫卓天便是男人的名字。名字有些耳熟,江逸竹却并不在意,耳熟的名字多的去了,她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冷风随着莫卓天开门的动作灌进来,激得床上躺着的江逸竹一阵闷笑。
那笑声在屋中传开来,带着些沉闷和幸灾乐祸。
江逸竹不习惯有人在身边时放下戒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只见了一面的陌生人,她自然不会就此松懈。所以便在躺下时在屋中做了些手脚。本想用些毒辣的药来惩治,可动手前却又觉得这男人有些兴趣,所以便转而用了另一味药。
药,正是白天剩余药材制成,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紫稍花、桂心、母丁香做成的合欢//散。不过因为江逸竹手中的药多用于给那女人配药了,所以剩余的并不多,中了她手中的合欢散,最多出去吹吹冷风便会解开。
江逸竹是有心戏弄那男人,却并没有与人为敌的打算,毕竟她还准备随着那男人去看看。就算是毫无所获,也没有被人杀人解气的打算。
看着空荡的屋子,江逸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