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团团将飞行器的控制围住,大气不敢喘地盯着显示屏,见没有追兵追来,白萨兰长长呼了一口气,扶着旁边的副驾驶座滑了下去。
颜潇依然严肃地盯着显示屏,却是之前战斗时飞行器自动记录下来的画面,突然颜潇伸手一点,并把它拖放到大屏幕上,说:“认得这个标志吗?”
这标志并不显眼,甚至于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标志,直到颜潇把它放大,才发现这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圆点,竟是个繁复的图案。
白萨兰眼神临摹着图案,所有的线条毫无规律地曲折,却又在最后归于完美。“这个图案,好熟悉啊。”他说。
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然而白少爷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对于这适应良好,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怎么那么像罗家的族徽呢?”
所谓族徽,就是一个家族的标志,越是古老的贵族,越是将家族的兴衰看得重,对于家族的过往越是推崇,他们为祖先创下的基业而感到无比自豪,历史的底蕴和接连几个世纪的掌控权是他们自觉高人一等的资本,因此他们极为瞧不起新兴的家族,认为这些都是偶然得到眷顾的家族,蹦跶不了几下便又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为了与这样的家族区分,他们有了族徽,作为族徽的图案一般是对他们有极大影响或是某个大人物极为钟爱的事物。
“罗家?”颜潇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个大家族,还是又是白萨兰的锅。
“对啊,这跟罗家的牡丹图很像,真不知道罗家人怎么想的,在黑纸上乱画一通白线,就说那是牡丹图,还把这种谁也不懂的东西当做族徽,真心欣赏不来。”白萨兰翘着二郎腿,得劲儿吐槽着罗家怪艺术的族徽。
“你们又是惹到的谁?老大老二还是老三?”白萨兰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对于他们惹到罗家这件事并不觉得奇怪。
颜潇不知他在说什么,问道:“什么老大老二老三?我不记得有和姓罗的人接触过,什么时候惹到他们的,我怎么不知道?”
单赫逸在颜潇旁边小声说:“罗天富。”
他的声音虽小,但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倒也格外清晰,这下轮到白萨兰愣了,他说:“什么罗天富?罗家什么时候有的这号人物?”
经单赫逸这一提,颜潇想起了在海宁镇造成他们蒙受冤屈的罪魁祸首,从他的情妇手里得到的资料只解开了一部分,另外的连曲老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破解出来,如无意外,这些应该就是上面画着的族徽所代表的家族相互勾结的证据。
而其中,就有罗家的族徽——牡丹图。他拿走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怪不得某些人要狗急跳墙了。
“刚刚的那三人就是罗家的。”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钟婆婆突然开口说道。
白萨兰惊讶地盯着钟婆婆,他和单赫逸都不知道钟婆婆的故事,但是单赫逸比较迟钝,即使钟婆婆已经在他面前漏了许多破绽,他还是没发现,甚至已经习惯了听不懂婆婆和颜潇说话的情况。
颜潇也看着钟婆婆,钟婆婆也回望他,苦笑着说:“罗家,就是那姑娘的娘家。她虽然嫁了人,用的人都还是娘家的。”
“您怎么知道?”颜潇问。
“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会知道那些大家族的事,那时候我女儿刚失踪,老头又没了,警察立了案,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我女儿,只说我女儿失踪前约了那个富家少爷见面。我一听,心想坏了,被那姑娘知道还得了,就赶紧去了富家少爷家,想问问我女儿的下落。”老婆婆说得有条不紊,与之前疯疯癫癫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到了别墅外面,我没敢进去,就躲在墙根下,想要怎样人家才肯告诉我女儿的下落。没想到,听到了那姑娘和她哥哥的对话,他们说,贱人已经处理了,还……”说到这儿,钟婆婆眼睛湿润了,两行泪顺着双颊滴落在干枯的手上。
“还把她的尸体碎成几块,扔河里冲走了!”钟婆婆绝望地用手捂住脸,抑制不住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活着受人欺负,死了连个全尸都落不着……”
驾驶舱里,所有人都没有打扰钟婆婆,这样的感情压抑太久了,除了听到真相之后的冲动,也许这次是婆婆十几年来唯一的一次宣泄,为了能有机会给女儿报仇,她只能装傻充楞,把真实的自己包装在受了极大打击而致老年痴呆的皮囊里,这一装就装了十几年,久到她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自己。
颜潇轻轻搂住老人瘦弱的身体,一只手规律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告诉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有人在身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不再需要一个人面对。
老婆婆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还年轻经历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也已经精疲力尽。安顿好了老婆婆,颜潇和白萨兰站在一扇窗前。
“你找个地方,把我们放下吧。这次谢谢你了。”颜潇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我一命,还替我当过一劫,这样的恩情,不是一件衣服、一次救助就能报答的,我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恩情就是恩情,不能和利益相提并论。”白萨兰一句话引经据典,甚是有道理。
颜潇叹了口气,说:“你这是何苦呢?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终归一别,这样执着只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怎么会烦恼?想到你要走我才会烦恼,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