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刚才那么防备了,但并不意味着防备已经消除了,这个时候正是少年最敏感的时候,也是建立信任最好的时候。

颜潇将烤好的一只鱼递给少年,另一只迫不及待放在嘴里,猝不及防被烫了一嘴,疼的脸都皱了起来,少年忙接过他手里的烤鱼放在芭蕉叶上,从树上摘了一片比较大的叶子,跑去河边盛了水,又飞快跑回来,双手端着在颜潇面前,其意不言而喻。

颜潇接过盛着水的叶子,向少年道了声谢,含了口水,这溪水清凉,还没有杂质。

“这是山顶的雪,融化成的水,不……不怕的。”似是怕颜潇嫌弃这是生水,少年特地解释了一下,他听隔壁老奶奶讲,这山上的雪,是神人把喝不完的圣水冻住留在那儿的,每天日出时,便有一部分雪融化成水,汇作溪流,从此圣水生生不息,世人也能世世代代受圣水洗礼,健康长寿。圣水自然不需要加热,活水更能发挥它的效用。

“水很凉、很甜,我嘴都不疼了。”颜潇笑着说道,少年主动跟他说话着实让他意外,他以为还要再努力一把,才能让对方开口呢。

颜潇的笑晃花了少年的眼,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也没体会过这么纯粹的温暖,他所体会过的暖,只有隔壁老奶奶对小辈的怜悯,那怜悯是带着同情与施舍的,就像怜悯路边的流浪狗,在施舍的同时,也将尊严无情地践踏。

还没有人和这个人一样,像对待朋友般,对待自己。

鱼最后大部分都进了少年的肚子,颜潇看得吃惊,他没想到少年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食量却那么大,见少年麻溜地吃完几条鱼,颜潇怕他没吃饱,站起来又要去捉鱼,少年忙拉住了他。

他实在吃不下了,再好吃的东西连着吃几只都会腻,要不是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宗旨,想着以后可能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鱼了,他都吃不下去。

餍足的两人,靠坐在树下消食,默契地两人谁也没有开口,颜潇是不知如何开始话题,问他的家世,貌似太急了些,而那少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颜潇打破了宁静,他挪到少年身边,与他肩并肩坐在一起,说:“哎,刚看你饿得紧,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颜潇,颜色的颜,潇洒的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借着眨眼闭了闭眼睛,他的名字也很久没有人提起了,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全名叫什么了,掩饰了心中的落寞,道:“单赫逸。赫是显赫的赫,逸是安逸的逸。”

太感动了!那么多天来,终于见到个好听又不显俗气的名字了,简直比“齐图构”什么的好听太多了!

“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吗?太好听了!”颜潇激动地没忍住说出来。

单赫逸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平静地说:“不,是我妈妈取的。”

颜潇见他这样,有点着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一时不知该不该问下去。

没等颜潇纠结出个结果来,单赫逸自己将话接了下去,道:“我妈妈在生了我之后,身体落下了病根,在我7岁那年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颜潇很清楚失去父母的痛,虽然他的父母并不是去世了,但没在身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和失去差不多了,只是多了个念想,还有一丝希望能再见到罢了,只是见到了又能怎样,错过了的时光还能补得回来吗?

单赫逸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话题再一次断了。

颜潇想到,这地方是密林深部,离最近的楚星镇也要走好几天,这少年是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的?

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这么问出来了,一转头,见单赫逸像是见鬼般惊讶地看着他。

颜潇不解:“怎…怎么了?”

单赫逸说:“你…不知道这密林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小村庄?”

颜潇无辜地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没人告诉他啊。

“那你这几天都是在哪住宿的?”单赫逸讶然。

颜潇:“……”随便找棵树对付对付就过去了,他之前被师父扔在树林里就是这么过的。

单赫逸:“你该不会就这么在树林里睡了几夜吧?”

颜潇点了点头,他不止睡在树上,吃的也都是树林里的野生生物,喝的是小溪里的活水,过得比野人还像野人。

单赫逸张了张嘴,道:“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到我家住吧。”

颜潇:“好啊。”有床睡,谁还想睡树杈,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单赫逸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答应了,默默把还未说出的话咽了回去,说:“那再休息一会就走吧。”

颜潇不经意问道:“你们村离这里远吗?”

单赫逸想了想,道:“天黑前能到。”

“天黑前能到?”颜潇惊讶,他没想到那么远,“你跑那么远来干什么?”虽然没有什么野兽,但一个未成年跑这么远还是很危险的。某人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个未成年。

单赫逸愣了愣,他以为颜潇是嫌村子太远,没想到,是担心他吗?这种感觉真奇妙,7岁后,就再没有这种事事都有人担心的体验了,没想到居然从这个认识不到两小时的陌生人身上体会到了。

单赫逸鼻子酸酸的,差点没忍住哭出来,最后吸了吸鼻子,道:“这密林里,有种独有的鹿,它的皮毛很珍贵,但这鹿可能被人打怕了,都不敢到村子周围来,我只能到离村子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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