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去,恰是那小警察杨昌平,正昂首挺胸,整了整衣领,嘴角带着些轻蔑嘲笑的意味。
他话音一落,原本刚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赵秋实心猛然一沉,仿佛突然被重锤击中一般,暗骂了一声“蠢货”!这次只怕多半是不得安宁了……
快速巡视一圈,果然!
池白一行三人连同院长在内,听到这话都是脸色一沉。尤其是池白,原本还有些歉意的神色忽地不见了,脸色沉得可怕,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某一刻竟是看到这孩子原本黑亮的眸子里一抹紫芒一闪即逝,之后只是盯着面前的空气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眼神再也看不出情绪来……
可知自己多年的从警经验,接触到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魔头,在那一刻接触到池白那深邃的眼眸时,竟也是没来由的心头一震。再回头看时,那始作俑者杨昌平竟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大仇得报的姿态,仿佛在刚刚被池白呛了一口后总算是怼了回去。
而那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分明是丝毫未曾注意到自己究竟惹下了哪办祸事!
赵秋实着实无奈了,只在心里暗叹不已: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
见大家都没有说话,再有万般无奈也只有出面擀琁了,他怒其不争地撇了杨昌平一眼,终究还是上前了两步:
“大家……唉,院长,小兄弟,希望你们都别生气,小杨只是……只是太年轻了,哪知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回去我一定严肃处理,希望你们以正事为重,不要……”
话音未落,这边几位都还没说什么,倒是那小警察最先忍不住了:分明是一帮招摇撞骗的神棍,赵处不但不把他们抓起来,看样子反倒还陪起了不是,这是一个警察该做的?还有院长,医院出了恶性人命案件,非但不相信警察,反倒当着警察的面请来几个年纪轻轻的骗子,甚至将几人奉为座上宾,这还能忍?
所以不待赵秋实话音落下,他就毅然站了出来,颇有一副和恶势力斗争到底的模样:“赵处,您不用为我开脱了,我就是看不惯这帮骗子为非作歹的样子,身为警察我们就是要……”
“你给我闭嘴!”
哪料不待他说完,就见赵秋实就回过头暴喝一声,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粗暴地将他的优越发言打断了,“你他妈懂个jb!自以为很了不起是不是,自己啥样心里没点逼数不是?!”
几声怒喝,加上赵秋实凶神恶煞的表情,直唬得杨昌平跌坐在了沙发上,嘴里嗫嚅着:“赵处,我说的是实情……你干嘛这样对我……”
他不是没见过这位老处长暴跳如雷的模样,但那都是面对罪犯的时候。对待同事及下属,他从来都是温和而雅,还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大发雷霆的模样,而且……自己的父亲是省厅的高官,级别还远在这位处长之上,他怎么可能……
而赵秋实,他心里也无奈啊。这杨昌平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平日倒也玩得好一手上下逢源,怎地近日就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在场的这些人,自己是他的上司,却屡屡不听自己劝告,非要惹些不知所谓的麻烦;院长是这的主人,却又不顾他人脸面几番惹怒他的客人;最最重要的是,若是和平相处,自己好歹还有个省厅处长的名号挂着,恰巧也得到了池白的尊崇,还能和这几位来头不小的小朋友共商案情,或许还能见识些超凡之法,可如今……
这混账玩意儿,只怕这回是真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果不其然,一出情感大戏结束之后,张旭总算出来说话了,阴沉着脸,语气也再不复之前的尊敬:
“赵大处长,您身居高位,倒是犯不着为我们这些神棍生气。”
说着冷冷一笑,转过身径直走到后面的另一张小沙发坐下,淡然道着:“实话告诉诸位,仁爱医院这活不是我们接的,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我们直到现在为止仍是局外人,此事可以说和我们毫无关联。但是……”
张旭说完神请一冷,眼神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从进门开始,我们已经表现出了最大的善意,并没有惹是生非,倒是你,杨警官,说我们不学好也行,说我们是神棍招摇撞骗也罢,可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该顺带捎上了我兄弟的父亲……这事儿,别说你是警察,就是随便一个普通人也得说个一二三来,否则,我们告你诽谤加人身攻击是小,恐怕有些事真要做出来,我相信即便是以你身边赵处长那身神通广大的破案本领,也是无法查出丝毫端倪的。”
张旭说完,没有再看杨昌平一眼,反而倒在了沙发背靠上,目光飘向了赵秋实。
杨昌平哪里受得这种气,刚被赵秋实骂一顿也就算了,连你个神棍也敢威胁警察,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不顾赵秋实的警告了,又毅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双手发颤地指着张旭质问道:
“你、你威胁我?你敢威胁警察?”
说罢又仿佛想起了人民赋予自己的特权,这才壮了些胆气,阴阳怪气地道着:“你可知道,这种情况我完全可以判你目无法纪,蔑视警察?只要到了局子里,相信我……任你再神通广大,就是条龙也得给我好好盘着!我不是没见过,到时候让你跪着叫爹你也得乖乖就范你信不信?”
说完就仿佛已经看到张旭跪地讨饶的姿态了,一丝高人一等的情绪再次流露出来。
哪知等来的不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