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贱人!真是贱人!”季叶气得又连拍了好几下桌子,石桌被他砸的砰砰响,他手上也沾了点红腥。
老夫人看了不忍,握住二儿子的手,安慰道,“恶心的是她们,别伤了你自己。”
“娘,我的硕儿才一个月啊,就这么……就这么被她们害死了。”季叶一个大男人,却差点哭出来,舐犊情深,骨肉亲情是怎么也难以割舍的,更何况季叶盼这个儿子盼了多少年了,终于如常所愿,却不料不幸来的这么快。
“我早就跟你说过,秦家的女人娶不得,你大哥娶了那个女人,还给你介绍这么个毒妇,弄得你这一房人丁单薄,你看看你三弟,正儿八经的娶个夫人,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们都看不清田家经商,觉得秦家家大业大,手握重兵,可叶儿,你难道忘了咱们季家先祖的教训,权利并没有那么好,人丁兴旺,家和万事才是最大的幸福。”
季叶也是后悔得不得了,他一生都将大哥季呈当做榜样,不论是官场还是家里,都是默认了大哥说了算,哪怕是娶亲也是尊了大哥的意思,可是却不料,就因为他这么信任大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房内子嗣凋零,季鹄是个病秧子,命只怕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短,季悠岚又是女儿家,迟早要嫁人,好不容易有了季硕,可现在也没了,他只怕,晚年连个送葬的人都要没有了。
想到这里,季叶一双眼睛又红了起来,季莨萋见自己磨砺的差不多了,便道,“二叔,这些事莨萋告诉您,就是想让您心里有个底,至少要知道身边有哪些恶人,哪些良人,我回府三日,也去看过柳姨娘,她是真的很伤心,您若是有空,去看看她吧,硕儿是她的命根子,命根子都没了,命只怕也要没了,她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却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没保护好您的孩子,她也是愧疚得紧。”
“她没错,她有什么错。”季叶顿时站起来,抹了一把脸,转身就往柳氏的院子走去。
季莨萋见他苍凉的背影,心里倒是有些同情,不过更多的,却是计划成功的欣喜。后宅府院里,有几个能安生长大的庶子庶女,季硕虽然死了,可是她这一番话,相信不仅分离了季叶和二夫人、季悠岚,也促成了柳姨娘,只希望柳姨娘懂得知恩图报,好好将二房捡起来,至于儿子嘛,她方法到位了,再生一个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这一年,真的出了太多事了。”老夫人叹了口气,脸色又难看了许多。
季莨萋沉了沉眸,张口道,“祖母,莨萋想过两日去天临寺走一趟,为府里祈祈福,顺便为硕儿立一个长生牌位。”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欣慰道,“难为你还记挂着,那孩子虽说只是你的堂弟,但是你看着出生的,你们之间有缘分,你去立个牌位也好。”
季莨萋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拖了这么久才上山,那个请她上山的天涯大师是不是又闭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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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临寺上,长元殿内,季莨萋看着眼前的三个牌位,眸子轻轻的阖着。
秋染在旁边看着,低低的问,“小姐,右边那个是谁。”前面的三个排位,秋染知道中间的是小姐的生母,左边是季硕小公子,而右边的,却只写了“硚琏”二字,没有姓氏,没有落款,也不知是什么人,但却是她方才亲眼看到小姐请长元殿的大师立上的。
“一个,认识的人。”季莨萋淡淡的道,目光顺势看向那棕色灵牌上的“硚琏”二字,嘴唇微微的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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