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了损失情况,正红、镶红、正蓝、镶蓝等四旗,三日下来,各旗损失旗丁二百余人,披甲人三百余人,阿哈五百余人;而正白和镶白两旗损失就惨了,两旗共损失旗丁七百余人,披甲人一千余人,阿哈一千二百余人。
被多尔衮逼着去攻打通州的蒙古人也损失惨重,科尔沁部损失了六百,土默特部损失一百余人,奈曼、敖汉、扎鲁特等部损失二百余人。
听了统计出来的结果,皇太极心中痛惜,表面上却很平静的下令:“上午全军休整,午后拔寨起营,往西开拔!”
“大汗!为何我军就如此作罢?”多尔衮不甘心的质问皇太极,“三日来,我八旗勇士流了多少血,就换来一个退兵?”
“十四弟,我军入关,是为了粮食和人口来的,并非为攻城夺地而来!本汗观这通州,明狗已修好第三道防线,该防线与坚城无异。若是我军再攻,恐怕流再多的血,也是白白牺牲。”皇太极语气沉重的说道。
多尔衮眉头紧锁道:“李老二此贼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此人麾下多骑兵,彪捷轻灵不输我军!加之孙承宗车营火器犀利!此人同孙承宗联手,车步骑结合,可正面对决,又可奇袭我军。更何况李老二此人擅长骑兵袭扰,又擅长坚守城池!此人精锐重骑,可克制蒙古骑兵,能与我军对决!奴才觉得,若是不趁机攻克通州,铲除此人,从此往后,此人必将成我大金第一大患!”
岳托叹了口气道:“此人先是同林丹汗联手灭我商队,又偷袭大安口,害死五叔。如今又同孙承宗老狗联手,害我军损兵折将!若是从李老二灭我商队算起,我八旗勇士直接或间接折损在他手中的已有三千余人!”
蒙古人卓里克图道:“此人骑兵训练有素,擅长骑射,且一人双马,来去如风,我军辛辛苦苦掳来的明狗百姓和金银粮食,一个不慎,便都便宜了此人!”
豪格也道:“阿玛,此人自幼在蒙古草原长大,麾下骑兵多为原林丹汗部的牧奴,该部明骑动作迅疾,骑术不输于蒙古骑兵,屡次来袭,皆一击得手便走,我大金骑兵追赶不上,蒙古骑兵追上去又是吃了大亏。如今此人放弃骑兵机动,困守通州,正是我军歼灭此人,消除我大金心腹大患的大好时机啊!望阿玛三思!”
皇太极摇了摇头道:“本汗心中如明镜,自然知道此人乃我大金心腹大患!但我军孤军深入明境,若是在通州折损过大,关宁铁骑,大同,宣府明军全来通州,孙承宗再趁机率领车营出击,我军便岌岌可危!本汗意已决,今日休整半日,午后开拔,前往良乡!”
“大汗,难道就这样放过这狗贼?”多尔衮不甘心的问道。
皇太极轻叹一句:“自然不会放过此人!但不是今日!待到我军撤出关外之后,再让范文程他们想想办法。欲铲除此人,还需明国自己动手!此人灭了晋商商队,已经得罪了朝中诸多大臣。不用我们想办法,他们都会想办法除去此人!汉人有句话,叫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岳托担心的问了句:“可是大汗,奴才听说范永斗的事已经败露了。有明国京城的内线送来消息,说范永斗在通州的米铺被查封,掌柜被抓。只怕这件事泄露了,朝中大臣无人敢包庇范永斗啊。”
皇太极道:“宣范永斗入帐!”
几名白甲兵去传话了,过了片刻,范永斗来了。他进入中军大帐,便跪在皇太极面前,连连磕头:“奴才叩见大汗!”
“范爱卿,请起吧。本汗听说你在通州的米铺被孙承宗查封了?只怕这件事把你也牵连进来了,若是这条商路断了,我军细作也会损失惨重。”皇太极注视着范永斗说道。
范永斗哪敢站起来,他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脑中想了半天,方才回话道:“请大汗放心,那通州掌柜乃奴才心腹死士!任凭锦衣卫如何严刑拷打,也不会说漏一个字。”
皇太极轻轻点了下头,“嗯”了一声,肥圆的手做了个手势:“范爱卿,你所行之事皆是机密,那个奴才虽然忠心耿耿,但已落入锦衣卫手里,就不要想着去救了。若是有机会,还是找几个人解决了此事。否则,你若是回不了张家口,岂不是坏我大计?”
范永斗连连磕头:“请大汗放心,奴才那个心腹,虽是心腹,但也是死士。既然出了事,死士就要有死的觉悟!奴才一定会办好此事。”
皇太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范爱卿肯壮士断腕,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好了,本汗可以差人助范爱卿一臂之力。”
范永斗连连磕头:“不劳大汗令大金勇士冒险,此事奴才自有办法解决。”
“那就好!退下吧!”皇太极笑着点了点头。
若是范永斗这件事被掌柜出卖了,那么皇太极根本没有办法再找一个这样的人,在大明从民间到官场,从边关武将到朝堂文官之中布置一张这样的关系网。可以说范永斗对他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若是范永斗被大明杀了,皇太极多年来的精心布置就会付之东流。
但皇太极也相信,范永斗豢养的那批死士,都是范明自幼养大,对范家是忠心耿耿。而且皇太极心中也很清楚,那种人肯定不敢向锦衣卫招供出范永斗,毕竟牵涉面太广了,从边关的武职官员到朝堂文官,很多人都牵涉到里面。一旦范永斗出事了,那个人的一家大小都别想活了。若是咬咬牙坚持下去,即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