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晚生刚说到这里,猛然感到眼前一黑,不由得立刻停止了讲述,县宰忙问;“那里可有郡守或者县令一类的官员。”
晋晚生回答;“不曾有,那里的人们往来相耕,自给自足,不用人来管,也没有战争和打斗,实在是悠然自得的好去处。”
县宰问;“你在哪里呆了几日?”
晋晚生回答;“小的,小的记不清了。”
接着眼前又是一黑。
等到晋晚生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却见县宰从那张高大的公案后面走出来,迈着方步来到晋晚生身边问道;“你这后生,所说可句句属实?”
晋晚生全没了刚来时的男子汉气概,立刻叩首回答道;“县宰老爷,小的所说绝无半点谎言。”
县宰问道;“你现在带人过去,能否找到那处叫桃花源的地方?”
晋晚生回答;“小的回来之时沿途作了标记,想必一定还能找到。”
县宰听了晋晚生的回答,又跺了几步,接着对堂下喊了声;“来呀!”
呼啦啦,外面跑进来两个带刀衙役,单膝跪下道;“老爷有何吩咐?”
县宰说;“你们两个跟着这两个后生去寻找桃花源,找到后重重有赏,听明白了吗”
两个衙役急忙“喏”了一声,站到了晋晚生和赵阿大身后。
县宰指着晋晚生和赵阿大命令道;“你们立刻出发,沿途不准耽搁。”
“喏,”两个衙役低头应诺,也算是替晋晚生答应了下来。
晋晚生和赵阿大在两个衙役的押解之下,走出了县宰府,瞬间到了大街之上,日已偏西,树荫斜长,过往的行人戴着斗笠,来去匆匆,又有谁会注意到他们呢!
好在一个衙役很看重自己,他愤怒道;“真他娘的晦气,县宰老爷偏偏挑中了咱们干这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一点油水都没有,过了饭时也无人管饭。”
另一个衙役,啐着吐沫星子道;“怨你娘,没给你生一个俊俏妹妹,不然的话,你不也像阿呆似的,混上个班头,何苦出这趟苦差。”
被数落的衙役又说;“我听说阿呆妹妹陪着县宰大人修炼,不知为何肚子却一天天见大,想必县宰大人的功夫都在阿呆妹妹的肚子里呢。”
两个衙役唠得热火朝天,好不容易放慢了脚步,赵阿大趁这功夫看着两个衙役说;“两位差爷,小的斗胆,想请二位到酒肆喝一口,不知二位可否赏光?”
两个衙役闻听,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还是小弟你会来事,咱甭管他是桃花源还是神仙洞府,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是正事。”
说话的光景,四个人钻进了码头边上的一处小酒馆,这处小酒馆是赵阿大和晋晚生他们经常来喝酒的地方,门脸上方,斜挑着一个十分醒目的酒幌,上面写着“醉不归”三个看似滴着酒的大字,屋子里横竖摆放着三五张竹木桌凳,任客人选座,一个小二跑里跑外,不得清闲。
四个人钻进去后,选了副靠里的桌头,坐到了吱扭三响的竹凳上,两个衙役,也没看赵阿大和晋晚生,只顾嚷道;“他娘的小二,快点给我们来一道糟焖江鲫鱼,一大盘子酱牛肉和一盘子醉大虾,另外你们店里再给我们上一道菜,算是孝敬老爷的,爷吃完了等着公干。”
小二认识哪两个衙役,那里还敢得罪,立刻接过来喊道;“一盘糟焖江鲫鱼,一盘酱牛肉,一盘醉大虾,外带柜上加一道木须肉。”
小二话声落,另一个衙役接着又喊道;“外带四壶老酒四斤饼。”
小二应了一声,那里还敢耽搁,就见他里里外外跑了两个来回,酒菜和饼上齐了,小二笑容可掬地说道;“四位客官慢用,”接着去忙别的了。
四个人也不谦让,真可谓风卷残云,流星赶月,顷刻间,杯盘见底。
四个人酒足饭饱以后,不敢停留,看看就要落山的太阳,急匆匆来到码头上,解开缆绳,划着两只小船儿顺江而下。江面宽阔的时候,晋晚生和赵阿大的船并肩而行,四个人在一起说话唠嗑,倒也惬意,等到了江岔子之中,水面立刻窄了许多,江水也浅了很多,赵阿大只好划船跟在晋晚生后面,坐在晋晚生船上的衙役,看到水面越来越窄,水流却越发急了,就问晋晚生;“晚生兄弟,你是否记得准确,我咋觉得这江岔子边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桃树林子的。”
晋晚生问道;“差人大哥,你可来过这一带?”
衙役说;“我家就住在离这片江岔子不远的水荡村,我可从来就没见过这附近有过什么桃树林子。”
晋晚生说;“我领你去的地方,离这里少说也有几十里水路,咱们顺风顺水划船也要两个时辰。”
江风习习,水面清凉,船上之人敞开衣襟,好不惬意。孰料,过了一会儿,酒劲儿上涌,衙役不再说话,卷缩在船舱里打起了盹,趁这功夫,赵阿大悄悄把船靠拢过来,问晋晚生;“阿生,你在大堂之上说的可是真的?”
晋晚生正无精打采地划着船儿,听了赵阿大的询问,毫无反应,赵阿大心想,晚生兄弟往日的英豪气概那里去了,莫非我不该带他去县衙,记得那时候,他几次想离开县衙。
赵阿大想不通,又不甘心,他用船桨敲了下船舷,接着,他又问晋晚生;“阿生,这世间可有桃花源?”
晋晚生无语,却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心里比江水还要浑浊,他不知道如何告诉赵阿大,只是觉得内心里混沌一片。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