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
我问:“去哪里?”
沙沙愣了一下,“对哦,要去哪里呢?我怎么忘了。”
“……”
“算了算了。”她一点也不担心,瞬间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反正明天早点起来就是。”
“……”沙沙,梦里的你,好像神经更大条了。
我们俩就这么肩并肩地躺在床上。
这实在是一个很离奇的经历。我清醒地意识到,白澍现在应该睡在我的身边。可在梦里,我的身边睡的却是沙沙。我甚至能听到她舒缓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夜晚,起伏连绵。
突然,屋外传来动静。
我因为没有睡,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咚咚咚。
我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沙沙睡眼惺忪地起来:“谁啊?”
“是我!”门外响起少女的哭泣,“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
沙沙赶紧下床,打开房门。
刚打开,安琪拉就走进来,抽抽搭搭道:“芭芭拉,芭芭拉不见了,外婆的病又犯了,一直在喊疼,喊难受。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芭芭拉不见了?
沙沙问:“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她。”安琪拉手足无措,“还有外婆,外婆她——”
“好了,先不管其他的了,带我去看看你外婆。”
安琪拉立马找到了主心骨:“恩!”
擦擦脸,转身就走,给我们带路。
走过客厅的时候,我停下,多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钟分钟转到了一起,午夜十二点,果然是这个数字。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外婆的卧室。
卧室不大,昏昏暗暗,依稀只能看到一个臃肿的,躺在床上呻/吟的老妇人。
沙沙想去把灯调亮,安琪拉阻止了,“不要。外婆眼睛不好,太刺眼的光她会一直流眼泪的。”
沙沙只好作罢,想了想,小心翼翼凑上去,问道:“您怎么样?哪里疼?”
“背……”老人的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道,“药……给我抹药……”
“什么药?”沙沙看向安琪拉。
安琪拉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以前这个都是芭芭拉做的。”
沙沙只好又问老人:“您知道药在哪里么?”
“床底……床底下的……抽屉……”
沙沙蹲下,迅速从抽屉里找出一大堆药罐。
“是哪个?”
老人疼了好久,才报出一个药名,竟然是另外一种语言。
“找到了!怎么用?”
“加温水……呃……涂到我背后……”
沙沙回头:“温水!”
我没动,旁边的安琪拉立马接道:“我去准备!”
她们两个手忙脚乱,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等回过神,水已经端了上来,放在老人的床下,沙沙则轻轻翻过老人,推上她背后的衣服,用手挖着药膏给她涂抹。
“啊……疼……”
老人的哀嚎随着沙沙的动作回荡房间。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不见。
“沙沙。”
我上前一步,她“嘘”了一声,示意我小声。
手刚拿开老人的背,她又哼哼唧唧起来。
沙沙连忙又抚了上去,轻轻揉着。
老人的呻/吟再次停了下来。
安琪拉拍拍我,“我们去门口,这里太多人也不方便。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话……要说?
我跟着她走到门外。
关门的时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沙沙,女人轻柔地抚着老人的背,嘴里念念有词,如同在哄小孩。
应该没什么事吧?
我又看了一眼老人。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经被控制住了。
我转身,看向安琪拉。
“你是我的朋友。”她却牛头不对马嘴道。
“什么?”
“因为跟我很像,所以,我把你排在了后面。”
“……”我怎么听不懂她的话?
她却自顾自说了起来:“我们这里,专门接待过往的路人。他们住进来的每一晚,我的外婆都会发病。”
“……”
“而且哦,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外婆发病的时候,芭芭拉都不在。”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呢。”虽然说着不知道,可她的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反正第二天,外婆的病就会好一点了。”
不知为何,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那第二天,芭芭拉出现了么?”
“恩。”安琪拉点点头,含笑望着我,“出现了。”
“那,”我的嗓子堵在喉咙,好一会儿,才问出来,“住进来的那些路人呢?”
安琪拉这次却没有马上回答我。
良久,她终于叹息道:“应该都被外婆吃掉了吧。”
“啊啊啊——!!!”
背后的卧室突然传来沙沙的尖叫。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房间里冲!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原本在床上躺着的老妇人此刻站在床上,眼冒绿光,肌肉发达,一寸寸地撑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毛发。
她的脚下踩着沙沙,龇牙咧嘴,流着口水,手掌肉眼可见的伸长,再伸长,直到出现锋利的爪子。
这是——
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化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