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一段日子里,叶尘一直在恍恍惚惚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正在做什么。
有时候明明好像醒了过来,都听到身旁有人走动和交谈的声音。可他却恁是听不清那些话语,也无法开口出半丝声响,甚至连身子也没办法挪动半分。而且,马上又会迷迷糊糊的不受控制的睡去。
而有时候,他又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于一团漆黑的浓雾之中,望不见前途,也看不清来路。周围都是深沉到压抑的黑暗,无论他如何奔跑嘶吼,都听不见半点声音,跑不出这团迷雾。
又有时候,他好像自己在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之中不断下沉,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抗拒,只能不断沉向那更加深不可测的深处,直至再次被黑暗吞没。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中循环往复了多久,终于在又一次的挣扎后,他突然看见眼前浮现出一道隐约的白光。虽然这道白光很微弱也很模糊,但是却让他欣喜万分,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出了一望无际的漆黑以外,看到的第二种色彩。
他像撒了欢的孩童一般,高兴又激动的冲向这道白光,他想要看到更多的光彩,他想醒过来。终于,这道白光逐渐的变得越来越强盛,也原来越耀眼。
当他彻底置身于这一面炫目的光泽中时,他感觉到浑身上下有一股让他舒服到难以言喻的暖意在不断流转。
最后,眼前一阵恍惚,他终于如愿的睁开了双眼,他醒了。
望着四周逐渐从模糊变成清晰的景象,他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而那道梦里的白光,居然就是从窗户缝隙中照射进来,又恰巧落在他脸上的眼光。
“这是在哪?”叶尘低喃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又冗长又压抑的梦,导致思绪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紧接着他就回想起来了一切。对了,自己好像是因为重伤之下又和宗武阳拼死一战,虽然最后以平局收场,成功逼退了血魔教,但他自己也不支晕倒。
“我这是睡了多久?”叶尘一边想着,一边试图支撑这从床上坐起身来。
虽然他从自己的伤势居然已经好了一大半这一点,猜测到自己这次昏睡的时间估计不会短,但是,他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经睡了多久。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他十分熟悉,但却出乎他预料之外的声音:“叶尘,这下你又有口福啦,竹丝鸡哦,我可是好不容易从……”
随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紫衣罗裙的少女,而她那如玉的手上,正端着一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鸡汤。
不过,当她看到已经半坐着靠在床上的叶尘时,整个人先是一愣,话音也戛然而止。紧接着,激动的向叶尘跑出两步。但随之可能现自己手中的鸡汤十分碍手,就又手忙脚乱的将之放在房间里的桌上,才再次转而望着叶尘。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甚至眼角都似乎有些因喜悦而溢出的泪珠。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叶尘也从讶异中回过神来,感受到对方是自内心的对自己关心,他笑着开口说:“风大小姐,请问这里是哪?而我又昏睡了多久?难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活死人和冷傲云他们呢?”
然而,面对他的一连串问题,风寒烟却一个也没有回答,反而激动的上前两步,望着叶尘说:“你,你真的醒了吗?我不是做梦吧。”
“你没做梦,我确实是醒了。”叶尘无奈的说。他是真有点无语,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了?怎么一觉醒来,世界好像变了个样,记忆中的风寒烟,可从来没有这种小女孩一样的举动。
“真的啊,那太好了,太好了…”风寒烟连说了几次后,才转而说:“你不知道,你已经足足已经昏迷一年多了。而这一年中,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一年吗?难怪了…”叶尘自嘲的苦笑一声。同时,从风寒烟的话语中,他意识到在这一年中必然是生了许多了不得的大事。要不然,至少活死人不会丢下还在重伤昏迷中的自己离去。尤其是,他隐约的记起,在自己昏过去的那一刻,好像听到了花无泪的声音。
“那这里是哪?还有,这一年来,都是你在照顾我吗?”叶尘问。
他有意暂时先撇开了这一年中江湖上生的事,因为他知道,那些事说来必然话长,所以还是先搞清楚眼下自己的处境,才是要。
“这里是杭州西子湖畔的一处林中小筑。”风寒烟回答说:“而我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照顾你的。此前一直是你的两位至交好友,花无泪和活死人在照顾你。而且,你的伤也是花无泪治好的。你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她医术高明,你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对了,前不久,那个跟你关系不错的金尸,也来探望过你。不过,他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脸上还满是震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金大来过?对了,我身上的金尸之毒…”
说到金大,叶尘突然想起对方曾说过,被它留在自己体内的金尸之毒,会在一年后作。如果按此时间计算,也就是差不多已经到毒的时间了。
想着,他赶紧抬起手掌看去,却现自己白皙的手掌上,原本表示金尸之毒还留在体内的金色圆斑,已经不见踪影了。
暗想:难道金大来的目的是替自己解毒?不过,既然如此,风寒烟为何又说它满是震惊?但如果不是金大帮自己解的毒,而是花无泪,那确实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