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接射向高模翰,高模翰见状也坐直了身体,“大汗,属下估摸着,雁门关的形制与大防山有些相似,关下不远处就是虎北口的谷地,莫非……”
耶律德光确实胸怀广阔,高模翰在大防山丢了近七千人,他不仅没有怪他(估计是因为丢得多是渤海军和室韦、奚两部部族军),还让他继续担任西南面招讨司的大祥稳,还拨了五千皮室军给他,最关键的是还让他重组渤海都,不过想重组渤海都谈何容易,以前他的三千渤海都是经过近十年的财力、物力汇聚和不断征战而成。
现在想重组,没有五年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就是在短时间里勉强组成了,也不是以前的渤海都了,战力肯定大打折扣。
……
平定州刺史府。
同样的问题也从薛文遇嘴里说出来了。
“大人,时下契丹、河东两军合流,加在一起不下十万,而张大帅在晋安寨的军队只有五六万,唯一的机动军队就是我的佑国军了,而佑国军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人,还有三千人尚驻扎在外边(指谈谦第八都、恽怀楚第二都)”
“现在太原城有景延广的两万步军,晋安寨外有契丹精骑五万,还有刘知远的马步军一万五千人”
“耶律德光、石敬瑭正值盛年,虽然现在分属敌国,但这二位“一代人杰”四个字还是当得起的,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很得法,大营、太原城互成掎角之势,无论你攻打哪一处,另一处必定出来夹击,以我佑国军不到一万五千的机动兵力,还要防守平定州和承天军,主动进攻无异于痴人说梦”
“以大人之见,面对如此局面,如何破局?”,李晟基最后反问道。
“这……”,薛文遇虽然兼了知枢密使,但在军事上了解的有限,“再派援军,一里一外,击破敌军?”
“还有何援军可派?我说的可是精锐,还是距离不远的”,李晟基说。
“这…,唉,河北道的军队要提防赵贼,关中的军队要防备吐蕃、西蜀、党项,山南东道的军队要防备伪唐、江陵”
“就剩下这河南道了,一部分军队要防备伪唐,一部分要守卫京城,剩下的几乎全部派到河东来了,宣武倒还有两万精兵,可惜……”
“可是张太师他们现在岌岌可危啊”,薛文遇一声长叹,为坚定张敬达坚守晋安寨,李从珂又给他上了“太师”的尊号。
“何危之有?”,李晟基却不同意他的看法,“大人,晋安寨现在有步军超过五万,骑军上万,先不说进攻,自保足足有余,再说了,晋安寨的粮草还可再支应两个月,两个月以内,只要他们内部无甚变化,敌军就无可奈何”
“那何以破敌?”
“等!”
“等?哎呀…”
“大人,如果按照目前这种情形两军对峙到两个月后,晋安寨粮草断绝内部肯定会发生变化,而敌军将晋安寨围得水泄不通,此前朝廷的援兵、粮草也运不进去”
“太原的粮草据说可支应五万大军两年之用,现在来了契丹人,支应一年也没什么问题,此消彼长,两军都不动的话对我方极为不利,但前不久高行周、安审琦、符彦卿等人带着骑兵轮番出击,折损了几千骑不说,还大大挫伤了士气”
“哦?你如何得知?”,薛文遇听了赶紧问道。
“大人”,李晟基微微一笑,“您此次来平定州,可见过我的横刀都?”
“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怎么只有十数人在你身边?”
“大人,我的全部横刀都将士,包括在平定州、承天军各步军都的侦骑都撒下去了,晋安寨的最新战事我最迟三天即可收到”
“原来如此”
“高行周将军他们主动出击失败之后,现在紧守寨门不出,这其实是失算了,现在这种局面正是耶律德光、石敬瑭他们所乐见的啊”
听到这里,薛文遇也是双眉紧锁,长叹不已。
“大人无须烦忧,彼等不动,不是还有我嘛,以区区一都人马占领雁门关,看似好没道理,不过却自有我的道理,其一是练兵,在高模翰南下后,恽怀楚的第二都留在蔚州作用不大,还不如拉到河东战场”
“其二是把水搅混,你不到我先动,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有大防山、新市镇两战‘故技’在前,由不得他们不思虑,思虑之下必定有所行动,有所行动必定会露出破绽”
“其三,就算他们不理会,按兵不动,我还有第二步乱棋,由不得他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