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恽怀楚抵达青唐城后,青唐城下须卜力都的八千骑、潘美的两千七峰已经将城池团团围了起来,恽怀楚抵达后,围城的唐军总兵力已达两万五千人。
而城里的吐蕃人只剩下两千骑兵、三千步军。
“法王,城里五千青壮已经动员起来了,您看是马上安排上城墙,还是训练一段时间后再上”
李孝谦的府邸,论赞婆一脸忧色地对李孝谦说道。
“唉!”,李孝谦长叹一声,“先练着吧,也不知道李思勤的人马到哪里了”
听了此话,论赞婆更是忧心忡忡,李思勤是李孝谦的义子,平素桀骜不驯,不过勇猛善战,海西、海南、海北一带都是他打下来的,在三地吐蕃人中的威望不亚于李孝谦,由于定戎城已被唐军占领,李思勤就是想救援青唐城,也只能越过大山,或者沿着大通河攻打湟水城。
无论走那条路,都会碰到沿途林立的大小堡寨,而根据各地传来的消息,大通河与湟水之间的大小堡寨大多数都已经举旗造反了。
“若不是论归义那厮投降唐军,湟水城没准仍在我等手里”,论赞婆又说道。
李孝谦听了一向平稳的脸色突然大变,浑浊的双眼冒出了怒火,“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等都养了一百年也没养熟,可惜了我那女儿!”
“法王,如今我等下一步如何行事?”
李孝谦双目紧闭,半响才睁开眼睛,“你是葛尔家族的智者,以你来看呢”
论赞婆整整衣冠,恭恭敬敬地向李孝谦行了一礼,“法王,河湟贫瘠,不能供养大军,以我观之,李晟基这厮平素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海西、海南、海北更为贫瘠,我等吐蕃人在此生存问题不大,彼等汉人绝对无法立足”
“因此,我认为李晟基拿下河湟谷地后应该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行动了,我等不如与李晟基议和,放弃青唐城,回到海西,届时收拢昆仑山、祁连山南麓部众,与于阗国的李圣天交好,仍不失为西海一霸”
“李圣天?”,李孝谦冷冷瞅了论赞婆一下,“难道你不知道李圣天的妹妹就要嫁给李晟基了吗?”
论赞婆笑道:“法王勿忧,这联姻之举虽有掣肘,不过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前汉、前隋、前唐都与北方草原部族联姻,该出手的时候还是会出手,再说了,论归义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唐国强盛,又兼有大炮之威,已经是陇山以西最强的势力了,其下一步必定会对高昌回鹘人动手,高昌回鹘可不比我等吐蕃人,其麾下骑兵尚有几万,更兼疆域辽阔,再加上彼等与喀拉汗国本属同源,可随时向彼等求援”
“喀拉汗国如今已是西域第一强国,部下三十万帐,全部动员的话,可出动大军三十万,唐国虽强,也只有十万左右的人马,还要防御强大的辽国,能出动机动兵力最多三四万,其绝对不是喀拉汗国的对手”
“所以喀拉汗国绝对不会眼睁睁瞧着高昌回鹘的灭亡,必定会介入与唐国的战事,这样一来,两大势力势必在高昌附近拉锯,以在下估计,这种战事没有个三五年绝对不会有明显的结果”
“在这三五年内,足够我等统一昆仑山、祁连山南麓了,最差也能将祁连山南麓收入囊中,届时法王麾下只要凑足五万骑兵,两三万步军,是战是和,还是在喀拉汗国与唐国之间虚与委蛇、捞足好处,都可以,或者等某一方筋疲力尽之计,突然加入尚有余力的一方”
“如果喀拉汗国占优,我等趁势收复鄯州、廓州,或者穿越祁连山,突袭甘州,然后依次为基,侵略瓜沙,最好的局面便是将整个河西地收入囊中,最差的也能收复河湟”
“如果唐国占优,届时彼等经过多年战事,绝对没有余力再对付我们,届时我等穿越祁连山,将瓜沙、焉耆、龟兹等地收入囊中”
“如果彼等两败俱伤自然最好,我等的局面就更为有利了,届时完全可以直接介入双方的战事,最后从中调解,可能不需要多大的功夫就有可能在河西、昆仑山以北取得立足点……”
话音未落,下人禀报有人求见。
“何人?”,李孝谦问道。
“来人自称了尘大师”
“哦?”,李孝谦与论赞婆对望了一眼,就是这人说降了论归义,不过形势比人强,眼下只有压下满腔的怒火,好好接待这位唐国的使者了。
今天了尘穿了一身红白相间的僧袍,面带微笑,从容地进到李孝谦的房间。
“贫僧了尘,见过大法王,见过论相”
论赞婆暗讽道:“了尘大师身在佛门,可尘俗之事一点也没有拉下,本人实在佩服”
了尘知道他的意思,却不以为意,笑道:“百行善为首,佛门中人更是如此,眼见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作为佛家子弟,不尽绵薄之力,化解戾气为祥和,使得众生安稳,反而闭关自守,妄谈佛法,至生灵于不顾,实有违于佛祖本旨”
李孝谦道:“大师既然来了就开门见山吧,我等洗耳恭听”
了尘淡淡一笑,“大法王,城外唐国的围城大军已近三万,城中尚有多少兵马我就不说了,为万千生灵计,法王何不退出青唐城?”
“海西辽阔,自然容得下法王的亲信部属,常言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此之谓也”
“说具体的吧”,论赞婆插道。
“好,贫僧真人不打诳语,法王可带着城里的人马和财货退出青唐城到海西去,不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