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用上这套“设备”后,秃发瓮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太热了,不过等到冬天的时候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阿大呢?”,他瞅了几下,今天怎么没有见到自己今年十二岁的大孙子。
“被他爹娘送到胜州城去了”,老伴儿支吾了一句,这事她和儿子、媳妇没跟他商量就办了,她心里还有些忐忑。
“哦”,没想到她没等到他的狂风暴雨,“干脆也把细花也送过去”,他吸了一口奶茶,又用筷子夹起一块泡软了的面饼,细化就是一直跟着他放牧的孙女。
搬到大草原后,与以往最大的变化便是秃发野狐在族人们心中的地位愈发淡薄了,虽然保国军还是任命他为黑山部的“总管”,但由于外部压力的突然消失,黑山部的部分青壮又被吸纳到佑国军、保国军的军队里,秃发野狐以往赖以立威的东西便不存在了,不过由于余威尚在,族人们对他一家保留着些许尊敬。
而以往秃发野狐可是“皇帝”般的存在,对族人操有生杀大权。
“这样也好”,秃发瓮吃完最后一块面饼心里想着,至于佑国军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将十到十五岁的娃儿送到胜州学堂去读书,有隐瞒不送的,则要征收三成的牛羊税。
“这赫连部的小子究竟想干甚?”,秃发瓮将瓷碗递给老伴儿,心里还想着李晟基的用意,他一直以为李晟基就是赫连部出来的,私下都称他为赫连部的小子。
其实李晟基的用意很简单,施恩收揽人心,用佑国军的律法约束、立威,但历史证明恩威并施对付这些草原部族往往并不管用。
所以李晟基就上了另外一招,影响下一代,无论你是读普通学堂还是读军校,汉语是唯一的语言。
如果连这招都不管用,李晟基就无计可施了。
胜州新城建好后,李晟基将大同的一部分打制民用产品的工匠迁到此处,加上棉纺织作坊、酿酒作坊,胜州近一年多的发展突飞猛进。
云中学堂、云中军校都在此建了分校,由于最近一两年是云中学堂、军校毕业的高峰季节,学校也不虞师资匮乏之苦。
新城建成后,第一旅、金狼旅、弩兵就是一万人,各种工坊的工人近六千人,加上军卒、匠人部分的家属,几个游牧部落的“贵人”,众多的商铺,整个城池现在已经有了近四万人,离当时设计的五万人的规模也差的不远了。
胜州新城。
城里第二大的一间宅子是赫连坤住着,最大的一间自然是保国军节度使、他的外甥李承基一家子的居所,赫连缨也跟着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
自搭上李晟基这根线后,赫连坤便完全站到佑国军这一边了,他现在除了管理赫连部外,还挂着保国军“牧场总监”一职,按照保国军的规章协调处理牧场相关事宜,至于军队,现在他的大儿子赫连震是金狼旅的都指挥使,二儿子是近卫都的指挥使,加起来都有六千精骑,他还操心什么?
以他几十年的经验,自己这外甥大有超过祖先赫连勃勃大王的趋势,以前赫连勃勃也就是拥有胜州一地,而现在李晟基却拥有佑国军、保国军两大地盘,更兼兵强马壮,辖内又富足平安,怕是以前的大夏国也比不上。
李晟基的未来?
赫连坤躺在自家后院的院子里的一张“云中”牌木制躺椅上,微闭着双眼,迎着夕阳的余晖。
“真是不敢想像啊”,他最后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