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死了,但他却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山寨里,没人知道他是谁,和白思俭是什么关系,这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拔野风杵着横刀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半响他才站起来,他凌厉的眼神四下扫了一下,看到仆固思恭的尸体,以他那硬如铁石的心肠也有所动容,他再次蹲下来用手将仆固思恭圆睁的双眼合上,这才重新站起来,李晟基看到他眼里隐隐有一些泪花。
拔野风再次瞪了刘继思、李晟基一下,刘继思吓得不敢直视,李晟基却报以日常那惯有的温和的目光,拔野风心里更蔑视他了,现在的他一个普通士兵就能把他打到,李晟基空有一身功夫却呆坐当场,汉人呐,到底不是胡人的对手,至少在悍勇方面。
拔野风不理二人,迈向前院,打开了大门,这时外面的动静已经没有了,只有无尽的沉默。
不过在拔野风打开大门的一刹那便呆住了,前院四周的院墙上布满了手持弓箭的军卒,其中一人他还认识,正是前寨李晟基的手下——姚静!
大院里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有白思俭的部下,也有拔野风的部下,还站着的拔野风大多不认识,不过,一位手提双铁戟的大汉他却很熟悉——姚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拔野风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一百拔野古骑兵先通过通向前院的密道,在暗藏的密道通风口吹入迷香,先将白思俭那枕戈待旦的一百坐在屋子里的人迷倒,随后杀出密道杀向哪些坐在桌子上大吃大喝的护卫,以有备攻无备,没有失败的道理啊?
李晟基那些人是怎么进来的?还有那多出来的弓箭手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官景也暗中投靠了他?
拔野风跌坐在大厅中央,李晟基到底有些心软,他起身走到他面前说:“是不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样?”,见拔野风点点头,便拍了拍手掌。
只见从前院走来一位奇怪的白衣人,那人瘦骨嶙峋的,面孔白得可怕,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眼睛里并没有眼珠,没有留发髻,长长的黑发一半遮住了半张脸,一半散乱在背后,右胳膊耷拉着,左手杵了一根黑漆漆的拐杖,白皙的左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鬼!”,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拔野风见了也吓了一大跳,可以看出他面上的紧张和恐惧,而这些在刚才厮杀过程中却丝毫未见。
“鲜于明,本山寨对密道最了解的人,因为山上所有的密道都是在他指点下建的,建好之后老寨主杀掉了所有参与建设的人,除了鲜于明,因为鲜于明本身是一个瞎子,而密道里的机关每一年就会失效一次,需要重新设置,而如何设置只有鲜于明知道”
“所以,当你的人穿过密道前往前院时,就住在密道里的鲜于明就知道了,而我住的宅子恰好也有密道通向前院,当你的人正在和白思俭的人厮杀正酣时,我的横刀兵就埋伏在密道里静静地等待”
“至于弓箭手的问题,不错,上官景带人去前寨巡查时就被前寨的人扣下了,而上官景本人也很乐意带着姚静的弓箭都回到大寨,大寨守吊桥的人见到上官景便放行了,却没想到他那一百手下却被掉了包”
“不要怪上官景不忠不义,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胡人天生残忍凉薄,没人会喜欢你们,衷心投靠你们,还记得上次抢粮之后的杀俘吗,如果不是我,剩下那些官军、民夫都会被你们杀得一干二净,所以上官景帮我也是顺理成章”
“有弓箭手居高临下射击,加上我的横刀兵又是以逸待劳,你的人能有一个人能逃出生天那才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