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原本以为蔡膨会去考研班里陪路荟上课,谁料他说自己在宿舍里。我问他干什么,他没告诉我,只是说如果我无聊了就到他们宿舍耍来。确实,走在校园的广场上,远远看着那安静祥和的图书馆和灯光通明的教学楼,此时没有容纳我的位置,我就挖凉挖凉的。想着:一个学生,他的位置理应在图书馆或教学楼,思考人生,求知解难,探讨未来,何故像个流浪犬,没头没脑地瞎转悠!唉!看也白看,哪里不容咱,咱也不去哪!还是去蔡膨宿舍同他聊聊,看能否学点什么经商之道。
说实话,和蔡膨交往快一年了,去他住的宿舍还是头一次。本想着三年级学生住的宿舍楼应比我们的干净多,谁知,一进楼门,映入眼帘的是楼道成堆的垃圾,闻到的是厕所扑来的恶臭味,我赶紧加快步子,朝楼梯跑去。
来到五楼,由于还没到宿舍楼供电时间,满楼道黑漆漆的一片,我用手机薄弱的亮光勉强找到了蔡膨的宿舍。
敲门进去,才发现蔡膨宿舍亮着四盏台灯,各在上铺床位的边沿挂着,贼亮贼亮的,打眼一看,很是刺眼,五六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诈金花,十分热闹。对我这个不速之客,其他人本能的瞄了我一眼后又看扑克牌了,唯蔡膨边看牌边念叨着说:“冲舟,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宿舍啦?”
“西风吧!”
“还西风!我看你抽疯吧!闲了不上晚自习去,还有闲情雅致瞎转悠?”蔡膨一本正经地说。
“上自习干嘛?”
“复习四六级英语等级考试啊!”
“复习那干啥来,反正我将来不当英语老师,管它有级没级!”冲舟很干脆地说。
“奥哟哟!还淡定的很!我看你娃儿不好好读书,以后咋办家?”蔡膨边贼眉鼠眼盯着手中的牌边家长般批评着冲舟道。
“蔡总,不是你也没好好读书,还不是活得很好,玩的很开心吗?”冲舟挖苦道。
“我瓜是胡混的,哪能和你比啊!”弃掉牌的蔡膨从桌面上递过来一支烟给冲舟。
“别装了,还是看你这副牌咋样,看你那怂样,是不是把同花搓成了散牌啊?”冲舟接过烟,走到蔡膨身后立了下。
“冲舟,你先别吵!我再搓搓!”蔡膨神秘兮兮地说。
见蔡膨把牌搓了大半天,也没搓出个理所以然来,丢也不是,跟也不是,加注还不是,磨磨唧唧的,连坐他上头温文尔雅的庄家也生气地说:“蔡总,轮到你了,咋行咋走家,麻溜溜利儿点!别拖延大家的时间了!”即便庄家这样说了,蔡膨还是用手紧捂着那三张牌,生怕蒙了几圈的牌令自己大失所望,面色起了波澜,让人看出破绽,就用眼睛瞟着,故意看得不清不楚,好给自己壮个朦胧胆。
“锤子蔡,到底跟不跟啊?”坐下家肥头滚圆的胖子也生气地骂道。
“胡胖子,别急,我跟家!”蔡膨忍不住喷道。
“跟注家就快点,你也当老板的人来,开着那么大的数码店,就跟这么点破钱,还拖拖拉拉的,实亏你先人来!”庄家又骂道。
“刘彪,先别骂了,我坚决跟家!”蔡膨边嘿嘿笑着,边把堆自己跟前的五十元放入锅底。
“哎哟哟!锤子蔡还加注了啊!”大声吆喝毕,有点难为的胡胖凑着蔡膨,犹犹豫豫道,“你的这猛然一加注,是不是诈唬的啊?”
“谁知道!不跟了就弃牌!”蔡膨淡定地说。
“咋废怂来你听,怕你不成,我跟!”胡胖故作镇定地说。
一圈过来,还有四家没因蔡膨的加注而弃牌,又轮到蔡膨发话了,他又拿起牌左搓右搓,试图搓出个“豹子”来,还是搓个诈唬的胆量来?其他人不得知。站他背后凑烦了的我,以旁观者的语气,添油加醋都玩笑道:“蔡总,就你那牌!还搓什么,赶紧弄啊!”
“好,既然我兄弟说了,那我直接跟一百算了!反正最大限注就是一百元,我封顶算了!”蔡膨似笑非笑卖弄着说。
“锤子蔡,我感觉你又亏你先人板板着来!着你诱人,老子才不上当了,我不跟了!”胡胖怨恨道。
“胡大胖,你也有不跟注的时候啊!放心弄,你这圈跟我来,我铁定怕死。”蔡膨言之凿凿地说。
“还屁来,你家伙这把牌肯定大了,我留着一百元打十把锅底不好来着,给你上菜家,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胡胖边说边将自己的牌丢入牌池中。
胡胖弃牌后,另外两家也犹豫了片刻,相继弃牌了,只剩下庄家刘彪了,他盯了盯蔡膨,想从他脸部的神情仪态,找到他跟注的理由,可凑了半天,还是觉着蔡膨那红通通的脸蛋藏满了商人的奸诈狡猾,振振有词地说了句“蔡总这家伙,心跳加快着,肯定牌大了”的话,也弃牌了。
蔡膨一看四人都弃牌了,甚是高兴,头也不抬,一把将自己的牌撂在桌面,双手大揽起那足有五百元之多的零散钞票堆。
好奇心强的胡胖,拿起蔡膨撂下的牌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蔡膨半天搓来搓去的是一副屁点都没有的散牌,这让丢了“对子”的他自觉不自觉地捶足顿胸起来,更拍着桌子蹬着鼻子骂道:“好你个蔡锤子,你就……唉呀!真果……真果就是个十足的奸商,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