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后,我们收拾了各自的行李,退了房间,便去车站。
来到车站,我和萧娟负责看行李,沈萱则去窗口替我们三个买票。
没多久,沈萱高兴地握着三张票来了。拿着票,我们就上车了。
一路上,我不像昨天走马观花式的看窗外景点,而是怀着一份欣赏并好奇的感受去收藏那些碰触到的点点滴滴。
车颠簸不堪,景色也随行而动。过了一座桥,快要上山坡时,萧娟对我说:“上山后,你就会看到正宗的黄土高原了!”
被她这样一说,我恨不得车立马长出一对翅膀,腾空而起,把我载到山顶上,去一睹只在课本上见到却无缘亲眼目睹的那方辽阔无垠的黄土高原风姿,我越是这样幻想,心里越是焦急。然而,车行在斜坡路上,却踟蹰不前的样子,同时,又鼓足着十二分的马力,把整车的乘客以向后倾斜四十五度的后仰往前运行,我硬支撑着身体,以保持其端坐的身姿,好更多的看到窗外那些歪歪扭扭的山势,而这些波折不定的山势,给人的第一影响,全然就是我们青春年少的放荡不羁,我不由地惊叹这大自然的杰作竞如此巧夺天工。
车终究是上了山顶,萧娟拍打着我的肩膀,并用手指着说:“这就是黄土高原的入口。”
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是望不到尽头的高原平川,而上了山顶的车,也都好像刚从笼子里释放出的桀骜不驯的野马,一个个、一辆辆都加速了疾行的轮子,我们乘得这辆车也不例外。
随着动感的速度,我从窗外,看到了原野上翠红嫩绿的苹果园林,那些苹果树:其挺拔的身姿,给人的感觉像极了高原上放哨的士兵;其整齐地排列,又像他们正在欢迎凯旋的英雄;其挂满的苹果,又像他们手里各提着的大红灯笼;其饱含汁液飘来的浓浓苹果味,更让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欲冲车而去,摘几个以饱口福。
车更往前疾速移动,不留神,让我甩过了苹果园林,又看到了肥头滚圆的西瓜地,那些西瓜横七竖八地平躺着,有露出全身的,有半露出的。那些全露出的西瓜,像身穿绿色嫁衣正孕育生命的神蛋,显得安详而静谧;那些半露出的西瓜,把一半镶嵌在地下,另一半袒露在阳光下,让人觉着它们可能是害羞的样子,又好像是挑逗我们这些车里的乘客的意思。
我以为,通红的苹果,飘绿的西瓜,会吸引住我们这趟奔驰了几万里行程而饥渴的车,可它不但没有驻足留恋半妙,反而变本加厉奔驰地更加起劲了。此刻,我好想让它变成一道凝固了的青烟,变成一幅定格了的画卷,好让风景成为永恒,让我再回望一番这撩人的路景,可它就是不如我所愿,我也只好思绪跟着它前行了。
车又飞驰过一块油菜花地,那满地橙黄橙黄的油菜花,其色调完全胜任张艺谋拍摄电影满城竟是黄金甲所选用菊花的场景,如果说张艺谋对菊花有多么悲愤的描绘色彩,那么这些油菜花也就有多么群情激奋。我幻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像一只蜜蜂那样,来回穿梭于那些花瓣上,采集油菜花的养料,那岂不是比神仙还受用我正投入这种自我塑造的精神世界遐想,萧娟不知是出于羡慕嫉妒恨,还是无聊逗戏我玩便用手在我眼前游荡,她的手是无暇的洁白和水嫩,可并没有引起我的察觉,我的思绪依然附在那些油菜花予我的神游境界里。见此,萧娟急了,便大声喊道:“臭椿(臭椿是萧娟给冲舟小名丑小冲的简化,和香椿相对。)是不是看见美女了怎么入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我这才被惊醒了,反问道:“什么臭椿,说我吗”
“不说你,难道我还能说那个银河处被织女痴迷的牛郎”萧娟气急败坏地说。
我回了她淡淡一笑,并说:“相比我们老家净是横长拔高的山,让人觉着压抑外,这儿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倒让人觉着视野开阔的很。况且面对这么美不胜收的高原景色,怎能不令人忘乎所以”
萧娟听我这般抬高他处贬低自己家乡,有点生气地说:“臭椿,你有所不知,这儿烂得很,只是你没有深入去看,被眼下的一些景象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幻生别有洞天的错觉。话又说回来,这里哪有我们家长的山青水秀让人流连忘返,我们那儿有山,如仇池山,有水,如西汉水,有崖,如八佛崖,有湖,如晚霞湖,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最令人感觉荒凉的是这里连多余的一条河都没有,好不清冷很单调啊!”
听萧娟这样感叹地贬低黄土高原,我不赞同地说:“欣赏美的东西,关键在我们的心,而不在景。黄土高原也有它的美妙处,只是你的眼睛被自己偏见的心给蒙蔽了,所以才没有看到如此胜收的景色!”
“没有好的景色,人能心情舒畅吗即使我偏见的心把自己的眼睛给蒙蔽了,难道黄土高原的景色就会变吗”
“人的心情好了,一切都是美的。相反,心情差了,即使到天堂去,也如地狱一般。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欣赏风景,变得不是风景,而是我们欣赏美的那颗心。”
“可以这么说,但人没有好的景色陶冶,心情怎么也不会多好!就拿我来说,前前后后经过这里也好几次了,但总感觉着这里光秃秃的,好像缺点儿什么。”
“你所说的‘缺点儿’是欣赏的心,如果你从这一次开始,去用另一种欣赏美的眼光看待它,我相信,你总会在这里发现点美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