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竹简开头,用巫文刻着的正是凌空当初在金家被打出道伤时,留下的这首诗。
一看到此诗,凌空的脑中便不由得想到了当年之事,虽然对金家老祖有些愤懑,但推己及人,也是唏嘘不已。
不过凌空不明白,为何皇惊蜇会将此事写在竹简上。
皱了皱眉头,凌空继续往下看。
“幼年之时,初见君面,只觉可爱,再见之时,已然是翩翩少年,妾身不曾想,终有一日,会将情思寄托在君身上,只是缘份天定,你我身玄魔有别……唉,这些不说也罢,也许你终生都不会看懂这些文字,妾身乃是玄女之身!”
皇惊蜇的话到此结束,虽然竹简中没有提一句和凌空双修的事,但最后那句“妾身乃是玄女之身”,却如一道惊雷一般,在凌空脑海中轰然炸响!
凌空记得分明,龙雀说过,以他当时所受的道伤,就算是超凡境大能也不见得能治愈,唯有和玄女体质的女修双修,借其玄姹之力才能和自己阴阳相合,修复灵台道伤。
而皇惊蜇不知为何,也知道这一点,也许她还不清楚,凌空也知晓,所以她并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一句“妾身乃是玄女体质”!
仅此一句,便让凌空彻底确信,当初在清净村,救自己的正是皇惊蜇!
“也许是她看到了我写给铃儿的这首诗,所以她才没有表明缘由,只是这般让她忍辱,我凌空又如何能心安?罢了,若是见到铃儿,便实言相告,只是灵月,却要拖上一拖了!”
知道了竹简中记录的一切,凌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一丝的抵触,不过在想到金铃儿和明灵月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陷入沉思中的凌空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明灵月已经醒来,看到凌空无神地望着前方,明灵月撑起身体凑了过来,不过她看到凌空手上握着的那卷竹简时,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显然,巫文她并不懂。
明灵月歪着可爱的脑袋,看了片刻,刚想问凌空的时候,她的眼中却陡然射出一道冰蓝的目光,落在那卷竹简上。
目光一闪而逝,不过明灵月刚刚有些红润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样,嘤咛一声,又晕了过去。
“灵月?”
凌空扭头一看,明灵月的身体正要往地上掉去,立即将后者搂在怀中,反手收起那卷竹简。
“咦,灵月的气息明明稳定了下来,怎么此时又波动了起来?不对,刚才在恍惚中我感应到了一道冰寒的气息,莫不是……”
凌空面色一变,立即将神识探入明灵月体内,后者体内的真元却是一阵紊乱,甚至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凌空冷哼一声,将这种情况归结到明灵月体内的那个灵魂身上,张口吐出四道幽黑的光芒,正是四座墓碑!
四碑一出,明灵月体内狂乱的真元瞬间安静了下来,纹丝不动地静止在她筋脉之中。
凌空立即将自己的水属性真元输送进去,一点点替明灵月梳理着真元,直到散乱在筋脉中的真元被收笼到丹田,凌空才听到明灵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大的眼睛,慢慢睁开。
“灵月,你醒来了?好一点了没有?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空的嘴像连珠炮一样。
“小师弟,我没事,好多了,我们走吧!”
明灵月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温柔地说道。
但凌空却觉得明灵月突然和自己有了距离,仿佛有一层透明的隔膜,出现在了他们之间,就连明灵月那甜甜的笑容,都让凌空觉得那么勉强。
摇了摇头,凌空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只是认为这是明灵月刚刚苏醒的后遗症。
“灵月,我们先去一躺风家城,那里有一个朋友!”
凌空记得清楚,在风家城的地下的地宫中,还有宫寒在等他!
不知为何,明灵月听到先去风家城时,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欢喜,轻轻地抱着凌空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凌空身上。
“好啦,我们走了!”
凌空溺爱地摸了摸明灵月的头,身体一闪,便向风家城的方向而去。
风家城,地底,忘川河。
原本黄黑色的河水,此时居然变得清澈异常。
而在那河底中,竟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之下,隐隐有一团漆黑的东西在不停地蠕动。
忘川河边的黑色雾气早就消失不见,从河边向着里面,清理出来足足十几里长的地带,隐隐都能看到里面的大殿影子。
此时的宫寒,全身被一片朦胧的紫光包裹,显得神秘而又妖冶,而在他身下,居然是一层厚达一丈的骷髅!
整个忘川河两边十里之内,尽是森白的骷髅,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轰!
正在此时,宫寒体内的那团紫光猛然爆起,均匀地洒到那片方圆十里的森森白骨上。
咔嚓!
渗耳的声音从骷髅堆中不断响起,一具具残断的骷髅居然拼接在一起,慢慢站了起来,极速地移动着,在宫寒身后排成一座十里的骷髅方阵!
“白骨炼狱录,终于炼成了,师父,不知道道你现在好么?呵呵,当年你要将我炼成尸魔,却不想被我看破,现在我同样学会了白骨炼狱录,修为和你不相上下,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