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虽然没有直接参加,但绝对也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之一,而私盐本就是朝廷深恶痛绝的事,到时只要我们把这些盐贩子打痛了,既在武帝那里能有一个交代,又必定会通过盐贩子引起裕王的注意力借机开始计划,还能顺便收拾一下万毒谷,何乐不为?”
“万毒谷….”漠鵖听到这个名字便捏紧了拳头,这是当初第一批跳出来对剑阁落井下石的门派之一,也凭着那次的功勋一下跻身七派之一,可惜后来随着与其他门派实力的摩擦导致实力衰弱,不得不撤出中原洛邑龟缩在西南恢复元气,“他们竟然藏到这里了?”
“是啊,真巧。”罗生气定神闲的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多了不敢说,但荆湖郡的私盐买卖至少有三成都与万毒谷有直接过着间接的关系,如果咱们再往下挖一点,说不定还能追查到他们与反贼有所联系,只要将证据坐实,到时衰弱到极致的万毒谷就必死无疑了。”
漠鵖没有因为这番话激动高兴,反而深吸了几口气将胸中的极端情绪压下,似是在泼冷水一般提出反对意见,“血杀门私铸武器,到头来武帝也只是随意敲打了皇子一下;你凭什么肯定万毒谷不会像血杀门一样投靠了某个皇子,到时我们费力把他们揪出来,人家却光明正大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岂不是可笑?”
“好!”罗生不怒反笑,“若你刚才只顾着高兴,我可能以后就得另寻一个合格的副手,让你另外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了”一边说着,罗生伸出一根手指,“其一,血杀门虽然因为私铸武器为武帝不喜,但毕竟曾经力挺朝廷有过功勋,加上实力依旧强力且依附于皇子,再加上多方利益盘根错杂,所以武帝自然会暂放他们一马,这是血杀门可以逃得一劫的主要原因;其二,据我所知万毒谷在洛邑与其他几个门派的争斗中实力大损,否则怎么会丢弃掉百年基业遁走西南?而当一个没什么用的万毒谷敢侵犯武帝的钱袋时,他会有什么下场,还用我说吗?”
罗生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荆湖郡繁忙的街市以及奔走劳碌的行人随即转过头来,与漠鵖四目相对,“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时我以八品副谍的身份去参血杀门的本,而现在我以朝廷正五品追风巡查的身份去参一个落魄谋反走私私盐的万毒谷,能一样吗?”
野狗变家奴,虽然这个说法有些难听,但现实之残酷就是如此,起码罗生在这棋局之上可以稍微说些人话了。
漠鵖冷哼一声撇过头,她为罗生做了那么多事儿可后者还在试探她,小姑娘因此有所不满倒也是人之常情,而罗生则脱下自己的褂子给她盖上,“天凉了,记得多穿一点。”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不成?”
“别说三岁的孩子,就算百岁老人,只要这招用的巧就照样管用哦!要不我们打个赌,一年内我定用此计让那裕王变成咱们的一条狗,信吗?”
“若你输了呢?”
“任你摆布,但若是你输了呢?”
“哼,一样!”漠鵖绷着脸站起来,努力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困了,回房休息一会。”说完,也不理罗生如何反应,一溜烟跑回闺房扑倒在香榻上,蒙着被子攥紧小拳头兴奋的嘀嘀咕咕。
罗生挠着脑袋不知道后者这么高兴做什么,“不就是赢走所有银钱吗,这丫头何时如此贪财了?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对,我就没被楚南枫影响的变傻啊!”显然,平时默契度极高的二人,一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心思简直是南辕北辙完全搭不到边。
荆湖郡城的码头是长水上最大的几个货运转载站之一,大量周边地区的土特产通过这里装船运往江南,然后再由行商们将货物销往全国;而每日至少有近百艘走私私盐的大小船只经过这里补给物资,这些走私船多以丝绸瓷器等作为掩护,一般都会再继续向西航行以谋求更多利润,毕竟荆湖的盐价不高而出售风险还不小。
为何如此?
这就要从当初西南诸侯派兵前往中原‘勤王’说起了,当时联军的主力便是由裕王的长子作为统帅,可惜这些善于水站的精锐遇到了天下最精锐的秦军,铁蹄之下这些人没坚持多久便开始溃败,只有少数人被活捉或者成功逃跑,大部分都成了秦军刀下冤魂。
而元气大伤的裕王也因此一病不起,病愈后再无以前的雄心壮志与远大抱负,而且对武帝的恐惧时与日俱增,最后挑头向大秦俯首称臣的也是裕王;而为了表示诚意,裕王便装模作样的将荆湖郡城献给武帝,其他藩王纷纷效仿。
武帝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把戏,所以被‘平调’到西南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流放;一开始还有些人不信邪,企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结局自然一群毕恭毕敬的人陪着那光杆司令玩过家家,政令别说出不了巡抚司衙门,就算出去了也没人听。
所以后来将人派到西南执政,就成了武帝流放某些官员最好的手段,着实堵住了一堆清流重臣的嘴,若不是后来大臣们集体上疏反对,武帝都想扩大一下西南的行政编制,多腾出几个位置给那些腐儒学究,至于他们能不能回来,就看盐铁税收之类的政绩如何了。
日子久了以后,这些当地的巡抚也不免和藩王们打交道,各种政治利益的交换下,藩王与当地的巡抚都达成了一套不成文的协议,即藩王们控制走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