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船钱!”
如此恶言不一而足。
否极泰来,天道好轮回。似乎是老天爷有意将一个赤子心的读书人放到这艘破船上,沈姓的公子终于再也忍不住如此愤怒,他推开人群站到一个箱子上去,指着长相各异但神色同样丑陋的男男女女呵斥道:“汝等侥幸得生,非但不感谢恩人,反而对无辜的船家责难?怎的刚才那些水贼逞凶的时候没见你们出来反抗?现在贼人退去,为何要如此为难于船家!?人间自有正气,今天的事沈某人全部抗下!”
众人自然不服,一位三角眼妇人尖着嗓子嘲讽道:“切,你算哪根葱!?”
“鄙人姓沈名赋坪!燕京沈家相信各位都应该听说过,若各位觉得心有不满,大可去燕京找我本家理论!”
几个叫得最凶的人疑惑的看向对方,显然这些土包子都没听过燕京沈家的来历,但光看这年轻人的衣着装饰确实来历不凡,至少也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子弟,“那我们的钱谁陪,你想仗势欺人不成?”
“钱?”沈赋坪冷笑一声解下腰间的钱袋,抓出碎银洒向人群,“你们不是要钱吗,跪下捡吧!!”
众人惊呼一声互相推搡着蹲下捡银子,顿时喝骂之声再起,至于奄奄一息穷撑船的老丈,早已泣不成声嗓子嘶哑的傻闺女,还有那位人傻钱多一掷百银的贵公子…..谁管求他们呢,不捡钱是傻子。
“不….不哭了”老丈摸着自己傻闺女的脑袋,眼中没有半分对于死亡的恐惧。
旁边的沈赋坪看着回光返照咳出鲜血的老丈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转身对罗生一揖到底,“还请先生出手救下老丈,沈某日后自有厚报….”
罗生叹了口气将他打断,“沈公子,在下虽会两手医术,能延这老丈一口气让他说完遗言已是在下极限,在下可没有那起死回生的通天手段。”罗生无奈的摇摇头,原本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多管闲事的,他先前出手救场也是基于想询问下这书生究竟如何使出的那一剑,当时即使是待在船尾的罗生都被那一刹那惊天剑意震住了;本以为这书生是个高手,谁知在他护卫都快死光的时候他都未能再次出剑,以罗生识人的经验来看,这个贵公子不像是会漠视手下之人死亡的,因此看来那一剑应该是偶然而为之,只是一个不习武之人如何用出那一剑?如此不合常理之事让罗生完全摸不到头脑。
疑惑没解除,这个书生反倒主动找上门来,还求他替人疗伤…..要不是看在这个老丈本身良善他看着顺眼,而那个傻闺女又像极了很久以前的姬静薇,他恐怕早就将这几人赶出去了。
“这….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沈赋坪还欲追问,却被旁边的护卫头领拦下,“公子,老丈肝脾俱裂,无力回天了。”
“.….”沈赋坪好似是泄了气的皮球,抱着头低泣,“怎得如此?老丈前些天还与我一同烤鱼,为何如此良善之人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
坐在一旁的罗生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叫沈赋坪的书生与当时的自己何其相似,都是那么幼稚天真,只可惜罗生的童年早早就结束了,而他才刚刚开始学着长大,‘书生意气,可叹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