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贾正!贼子,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到我血杀门撒野!”刘伯恩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堂口里太过安静了,往常他回来前普通帮众便会早早得到消息迎接,堂口里的明暗哨也会尽职尽责的早早布置,许多香主更是争先恐后的跑出来阿谀奉承拍马屁;即使是自己不在,身为副堂主的贾正也不至于让纪律如此松弛,再回头看去,除了几个一路跟自己过来的随从,大堂竟见不到半个人影。
“我?无名小卒罢了,不提也罢。”话音未落,数十支精钢弩箭便从罗生背后的屏风中爆射而出,即使是无月的大雪天依旧看得到箭头上微微泛出的幽绿色,显然这伙人早有预谋,事先就给弩箭上过毒。
刘伯恩爆喝一声俯身急退,可在他动的瞬间门外也同时射入近三十支钢弩,完全将他一切腾挪闪避的空间封死,他明白只要自己稍稍擦破一些皮,那么无论自己用不用真气强行压制毒素都难逃这次精心策划的伏击,而且这伙人如此精准的掌握自己的行踪,他身边必然有内鬼!于是刘伯恩一手抓向自己一个亲信,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将其抛向自己身后,随着一阵血肉撕扯的痛呼声,与刘伯恩一道进入堂口的亲信死伤大半,只有几个见机的快运气又好的香主逃得一命。
而那个被刘伯恩丢出去挡箭的亲信则早被射成了筛子倒毙在地上,精钢弩箭穿过尸体后威势大减,被从突袭中缓过劲儿的刘伯恩拔刀轻易拨开;罗生选择在血杀门堂口内发动偷袭,就是想让刘伯恩有一种错误的安全感,认为此地是自己的地板,从而略微降低他的戒心,而选择偷袭的时机也是在刘伯恩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不可谓不巧。
只是地利人和皆备但天时未到,命大的刘伯恩没有如往日那般回到堂口后就将亲信遣散,而是鬼使神差的待在身边,关键时刻又果断的用作挡箭牌将其消耗掉,只能说天不亡他。
罗生抽出岁生剑拉下面罩,脸色凝重了起来,“竟然连皮都没有擦到,不愧是常走夜路的老江湖。”而负责指挥的都尉则抽出长枪接过亲兵递过来的盾牌,“罗先生放心,今天他既然进了这个套,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便有劳大人了!”
“份内之事。”都尉合上鬼头面甲,“弓弩手撤下,盾卫,上!”
刘伯恩一边闪躲的同时手里的单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后来的两轮攒射也只能勉强压制住他的行动,防止他运起轻功腾挪跑路;加上指挥校尉大致知道刘伯恩的实力,随即便下令让弩手撤下,只在制高点伺机放冷箭偷袭刘伯恩,自己则亲自披甲上阵参与围攻。
一片雪亮的银甲将刘伯恩和仅存的几个部下如铁通般围住,那几个香主虽然放到外界去也是好手,至少罗生就没有把握同时将他们留下,但在卫戍所精锐的围攻下却极为狼狈,任凭他们招式再精巧,碰到那一指厚的包铁重盾也是有苦难言,前一刻真气爆发破盾击退了一个士卒,后一息便立刻由后面的军士顶上同僚的位置,如镶银般的铁桶却越缩越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五个香主便有三人中箭负伤,也幸亏毒箭早已消耗完,中箭的也不是要害部位还能免强自保,只是照这么继续下去,不出三刻这些手下都得毙命当成,孤身一人失去掩护的刘伯恩也难逃一死。
这时,其中一个状态最好真气也未消耗多少的香主终于撑不住这压力,不顾众人组成的突击阵,在击退一个士兵后猛地提气飞身而起窜出三丈远,眼看要落在一旁的房顶上得以逃出升天,刘伯恩却怒吼一声,“蠢材!其他不想死的,随我来!”
就在几个亲信犹豫不决之际,那个先前跳起逃跑之人便在最后一刻被十数支弩箭射穿成一个血人,不甘又无力的从房顶上摔下。
“蠢货,那种不入流的轻功怎么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快的过弓弩?可惜只钓到这么一个傻子。”校尉冷笑一身一挥手,“贼人阵势已破,阵退,攒射!”
话音刚落,前线盾兵变齐齐竖盾往后退了一大步,但刘伯恩也不是吃素的,在盾兵后退的刹那他抓住几个军士协调出现纰漏的瞬间,大吼一声“随我来!”便提气冲向前方,连斩三人生生将阵型撕开一个口子,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外冲去,两个腿部中箭受伤无法跟上的香主自知必死,拼尽全力在众人退走时阻隔了追兵片刻,便被房顶上的弓弩手钉死在地上。
“哼!早就料到你们要突围了!”刘伯恩显然不是校尉第一次围杀的江湖人了,这几人还没冲出多远便被另外一队在制高点待命的弩手逼退,其中一个想要翻墙逃出生天的香主便成为了第二个屈死箭下之魂。
罗生看着朱漆瓦墙下逃跑时被射死的一人,再看看另外两位奋战至死之人,一时间竟为刘伯恩感到悲凉,“推心置腹的心腹,却未想到在此为难关头反而成了一个败笔,若这些人齐心协力,那我们未必留得住那刘伯恩。”
“那大人不妨猜猜,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漠鵖是会自己落跑,还是与大人同舟共济呢?”
“干嘛要猜?”罗生似有所感的叹了口气拍拍心口,“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这里,不要给别人背叛自己的机会。”而漠鵖也拍向自己心口,看着倒毙在门口的二人,“最经得起考验的同样也是这里,日久自然见人心。”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罗生与漠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