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郑回首看向裕王府治所隐隐烧起的火光,不免皱起了眉头,“我只吩咐让人去守备王府,不让任何恒的人去通报父王,怎么王府会走水?去,派个人看看”
“喏。”
公子郑再看向旁边与他并肩站立的黑衣人,“不会是你搞的鬼吧?若你敢偷偷动手动脚令吾父被伤分毫…”
“嘿,在下的手下都在这里了,现在我与殿下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会做那种蠢事?”
“最好是那样,若是你敢乱来或者期满,那就休怪我翻脸!”意气风发的公子郑不知道,此时他派去接管王府防御的守卫早被闫正秋狸猫换太子了,而原先五船的兵力,也被用伪造的文书加早就印好的真实私章,变成了了十船精锐。
控制,已然变成了占领。
“自然,殿下。”白契表面恭顺,心底冷笑一声,‘等裕王这尊能撑起荆湖郡天的大佛被扳倒,还不知道是谁看谁脸色呢,至于现在,就让你个小娃娃多嚣张一会,到时把他和罗生那个小崽子绑一块,一起收拾掉。’
此时,在恒公馆外监视的漠鵖早已不见踪影,她忙着去带领卫戍所精锐挨个打掉城外的府兵据点,尤其是水军驻地,只要搞定了裕王的水军,失去主动进攻能力的荆湖郡便是秦军手里的一盘菜,而长水天桥之险也迟早要被破,至多是个时间问题。
先拿下水军,绝对可保一个平局,即使其他行动全失败,武帝也不会怪罪他们。
剩下的,就是能赢得多漂亮的问题了。
当荆湖郡城外的几处水军驻地与军港码头同时燃起大火时,公子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派人去看看!还有怎么这么久都没攻下来,一个小小的恒公馆还能藏百万雄兵不成?都是废物吗!!”公子郑有些慌了,他隐隐感觉事情已经脱出自己掌控,似是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搅乱他的布置…
“我带人去看看吧?”白契身为谍子的敏锐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留在这里,事情结束前哪里都不准去!”
“呵…”白契冷笑一身看向公子郑,看向四周拔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护卫,“能不能除掉在下先不说,就算成功了,公子你担得起后果吗?”
不等公子郑说话,白契再次补充道:“这种事在下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经验比起公子来说只多不少,若是现在你阻拦我去查探异常,等事情闹大后再去看,万一出了事…我拍拍屁股走人无所谓,公子你呢?”
“…”公子郑一挥手示意手下将刀放下,对着白契笑道,“刚才是与白兄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放心你?不过还请白兄速去速回,毕竟别馆这里的事结束后,我们还要去王府一趟的。”
“自然,多谢公子大义。”白契拱手抱拳谢过公子郑,随后便带着一众亲信迅速赶往城外的水军军营。
等他走远后,公子郑才一改眼中的和善之色,面露戾气,“加大进攻力度,给你们一个时辰攻破公馆将恒的头颅献上,不得有误!”
“是!”
“另外,去几个擅长隐匿的高手跟着那个白契,若其有异动,即刻回来禀报!”
少顷,当被围困的公子恒终于发现想要取自己姓名的竟然是自家兄弟后,心中悲喜交加,悲者手足相残竟至兵戎相见再无转圜余地,即使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担当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难免心酸。
喜者只要当下逃过此劫生离此地,那是公子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在无法继续呆在荆湖郡,这天下虽然历来以成王败寇论英雄,但手足相残乃违背纲论的大忌,裕王必然会出手废掉公子郑,到时自己的世子之位便是板上钉钉。
“漠鵖呢?还没找到吗!”
“回大人,漠供奉不知去向!”
“这个贱人!!”公子恒大怒,“慢慢来个屁,现在人家都杀生上门来了!她倒好,关键时刻竟然弃本公子与不顾!去将供奉们都召过来,我们准备突围!”
…………
人老了睡眠自然变得浅了起来,稍微一点响动便会将人弄醒。
裕王在王府内喊杀声刚刚暴起时,便被惊醒。
等他穿好衣服在护卫的拱卫下出屋后,便看到整个王府一片火光,隐隐绰绰间无数甲士战作一团,而在自己宫殿正门,一位大马金刀的高大人影挡在正中,借着微亮的光源勉强看得见其脚下术士具横死的尸体。
正是独自阻拦住王府援兵的闫正秋。
小半数王府供奉就是被混在卫戍所军士间扮猪吃虎的闫正秋斩杀,剩下十几个供奉惊恐的保持距离不敢妄动。
裕王望向远处陷入一片火光之中的荆湖郡城,再看看眼前撕下伪装的闫正秋叹了口气,“果然武帝心意已决,此刻断不会给我丝毫喘息之机整理内部…”
知道大势已去的裕王将两位供奉长老召还到身边,而闫正秋也没有乘机追击,如今大势已定,天桥和升降梯早已被卫戍所军士牢牢控制住,只等荆湖郡城的士卒清理完犹自在梦游的府兵和水军,便可乘船顺流而上彻底将王府控制起来。
“你们走吧。”裕王伸手拦住欲言又止的少女,看她再次长大了一些的面容,“再继续下去,你们就要陪我死在这里了。”
“为何,以为我兄妹是贪生怕死之徒?”
“姐姐说得有理,这条命就是王爷当年救的,如今交代在这里也无妨!”
裕王苦笑一声,虽不知城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