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好雅兴啊。”
一声阴恻恻的怪音传来,将白契身边两个衣衫半解的陪酒美姬吓得惊呼一声,而后者反手抽出袖中短剑猛地改坐为半蹲,目露杀气盯着突然出现在房梁之上的不速之客。
“何人敢闯我私宅,还不报上名来!?”
“嘿嘿…”黑衣人甩出两根钢针,两个美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刺中穴位,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黑衣人随即在拿出一块黑底镶金的腰牌甩向白契,上面刻着一个‘厂’字,“白大人可识得此物?”
“这是…厂卫!”白契看清来人的品级后赶忙丢下短剑,低首保持半跪做揖道:“属下镇抚司锦衣卫正五品追风巡查白契参上!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公恕罪!”
“咱家也就比白大人高一品,不用那么拘谨。”话虽如此,但梁上坐着的公公丝毫没一让白契免礼的意思,“汝与罗生共同在荆湖郡城行事,现如今那位的进度可是甚让陛下满意,陛下满意了咱家就跟着高兴,但某些人也让陛下有些苦恼,为何时至今日都无作为?陛下苦恼闹了,咱家自然跟着就不高兴了。”
“白大人,没啥要说的?”
白契心思急转,他来此处之前五王子刘麟便嘱咐过他,哪怕自己任务失败麟王子都有办法保住他,但一定要阻挠那个罗生的任务,最好伺机将其除掉,让他明白的最自己麾下血杀门的后果,王子的尊严,不容侵犯。
所以时至今日他才按兵不动,等待罗生在荆湖郡城铺开情报网以后,便让自己的谍子渗透进去坏事。
可是左等右等,他却没等到罗生有什么动作,完全不知道罗生压根就没用朝廷分派给他的谍子,而是用的自己与漠鵖培养起来的一众心腹,而剩下几个从聊城带来的锦衣卫谍子则按他吩咐一直在‘瞎忙活’,为的就是给醉风楼打掩护,果然是成功将白契骗到了。
“这…属下失职,属下原本打算与罗大人一起合作,谁知…”听到厂卫的公公这么说,白契才知道自己被罗生给当猴儿耍了,他放到明面上的几个锦衣卫谍子就是骗自己玩的!
“呵?自己失职还打算拉别人下水,白大人你内斗倒是有点能耐啊?”
“属下不敢!”白契的小把戏自然是看惯了宫斗的厂卫一眼识破,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还请公公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嘿…出手够大方啊”厂卫从房梁上跳下,接过银票粗粗一数,面额大小不一共计五百多两,算是够有诚意了,“既然白大人这么有诚意,那咱家也不好敝帚自珍啦,来,白大人起来说话。”
白契给出银票后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他半年多搜刮来的收获,就这么双手奉上还得赔笑,真是…等日后麟王得势,自己必然要好好报答这个死太监!
厂卫看着白契便秘似的笑容越发舒适,“据我所知,那个公子郑最近闯了不小的祸,正私底下偷偷联系人准备翻天呢…”
“大人的意思是…”白契眼前一亮大概猜到了一大半,“趁这个机会?”
“…”
“…”
半个时辰后,厂卫打开门准备离开,“嘿嘿,反正陛下要的是结果,咱家要的是陛下开心,白大人自己看着办。”
“多谢大人!”白契一揖到底,直到那位厂卫的气息彻底从院子中消失后,这才皱起眉头,“帮助公子郑谋反?倒不是不行,只是…”
白契拿不准这个厂卫的来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当口?只是自己确实需要做些事了,否则一事无成的话即使是麟王出面保的住他的小命,但这官位不免会被削职,到时候若是自己用处不大了,难免会在麟王那里失宠。
“算了!管他那么多,先把功劳抢下来,到时候让那罗生白谋划一场,再参他一本玩忽职守消极避战,一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主意拿定后,白契便招呼来自己左右,开始商议如何接近公子郑。
白契在自己临时的官邸与手下秘密议事时,刚才那位四品的厂卫已然坐在醉风楼顶与罗生谈笑风生。
“来,我敬孟大人一杯!”罗生亲自端起酒壶,殷勤的为面前这位厂卫斟酒。
“罗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孟姓太监这么客气固然是因为桌上厚厚一叠银票,更因为某种意义上他算是七王子的刘成的人,成王对他有再造之恩,而琉璃就是成王的胞妹。
而这种算是大半个自己人的关系,还收银子?
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规矩如此。
先做好规矩,大家心里才会有杆秤,以后才能明白分寸。
“我可是帮罗大人把话带给那个白契了,至于他听不听你的‘善意’,那就另当别论了啊。”
“如此便足以!”
“那咱家的活也差不多完了,该回京给陛下述职去了…罗大人,信写好了的话便交给我吧,省的琉璃等急了…”孟太监说完心里默默告了个罪,这可是郡主要求他直呼名讳,不能让罗生瞧出不对的,非是自己以下犯上。
“这里便是!”罗生将信递给老太监,试探性的问到,“琉璃最近可好?”
孟太监是什么人?属于一个心眼能掰开两半当两个使的人精,自然听出罗生这话是想套自己口风,随即嘿嘿一笑,“哎,都是贵人!罗大人你年纪轻轻就被陛下看中,加上这次裕王府的事办成,妥妥的坐稳这个五品之位,到时你恐怕就是咱大秦朝最年轻的五品官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