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风,权力的确是会令人上瘾的东西,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委实不错。我开始懂得,你为什么在龙踞城外打退凤凰族之后,就回不了灰风岛了。”嫣儿舒适地枕在嘲风的肩窝上,嘲风的大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
“今时不同往日。”嘲风多了些沧桑,“当年我随父王四处作战,要对付的可不是现在这种虾兵蟹将,时常能碰到上古残留的神兽,打得天昏地暗。凤羽空在我遇到过的劲敌之中,勉强可以排进前十。我父王和盘古,才是不世出的战神。可惜我的灵魂被割裂了,又被囚了那么多年,实力大不如前,真想让你见识一下当年的我。”
“可以想像……”嫣儿忆及那被毁灭的冰雪界,仍旧心有余悸,突然,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还把许多灵力度给了我,若不是这样,你不该只和凤羽空打个平手。”
嘲风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沉:“下次交手,他不会再有机会赢我。”
嫣儿觉得,他有点过于自信了,以他目前的状况,就算是嫣儿与他一对一、硬碰硬战上一场,她也有险中求胜的可能,更何况是凤羽空?但她还是说道:“我信你,你是那种从懂事起就见证杀戮的孩子,你是为战斗而生的男人。”
“我是从血里泡大的龙崽子,不是那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嘲风拨开了她额角的碎发。
“其实我也差不多,失忆后,过得尽是些颠沛流离、生不如死的日子。”嫣儿苦笑一记。
“我让你的日子更难过了。”嘲风捏了捏她的耳垂。
“在许多时候,你是个混账东西!”嫣儿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从冰雪窟重逢之后,嫣儿觉得,嘲是翻天覆地,但至少,他变得没有以前那么不可理喻了。这究竟是他想在一时半刻讨好她?还是会一直这样改变下去?她也不知道。
“女人,你胆子大了,小心我为你松松骨头。”嘲风懒洋洋地说。
“也不是没有松过,我才不怕你!”他不那么容易动怒、动粗,令嫣儿觉得,和他斗嘴,也变得有点意思了,“我为你治疗一下腿伤吧,总觉得上次太匆忙了,你的气血还不通畅。”
“你又在嫌弃我表现不好了?”嘲风很不服气地说。
嫣儿“扑哧”一声笑了:“你不要太在乎这个。”
“这是男人最在乎的!”嘲风翻身坐了起来。
嫣儿一把将他推倒:“乖乖躺着,我帮你疏通一下经络。”
嘲风顺势拉住嫣儿的手,令她倒伏在他的胸膛,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嫣儿,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最强的?”
“你说的是在战场上吗?”嫣儿故意装糊涂。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嘲风有点恼了。
嫣儿心中好笑,归根到底,他还是那么充满孩子气,竟然在这上面,暗暗较劲。“你是最强的。”嫣儿不可能给出其他答案,因为他是她不得不选的唯一夫君,她若是不肯定他,他搞不好就会旧病复发,又开始给予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不过,她说的,不是假话。
“你没骗我?”嘲风半信半疑地说。
“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嫣儿满不在乎地反问。
“那……我是不是最大的?”嘲风得寸进尺。
嫣儿鼓起嘴巴,从他的身上滚翻下来,把脸孔埋在丝被里。
“你为什么不回答?”嘲风扳动着她的肩膀。
“我不想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嫣儿真有些不耐烦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幼稚了?”嘲风也变得气鼓鼓的。
嫣儿终于翻过身来,平躺在床上,眼神有些失焦:“大有什么好?第一次差点弄死我。”
“你还在怪我……”嘲风的凤眸也黯淡下来。
“嘲风,你会一直这样待我吗?”嫣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觉得,这不太真实,你不太……像你,我不能想像,你和我,能像一对平凡夫妻那样相处……”
嘲风绽出了一丝苦笑。在他们的拉锯战中,他看似掌控一切,实则节节败退。他曾经以为,他可以对这个蘅兮转世的女人为所欲为,可是他发现,胡嫣儿就像柔韧的野草,是个大风吹不折、野火烧不尽的狠角色,况且,她的脾气,其实并不比自己的小。
所以,当他真的把她逼到了悬崖边上,她居然大着肚子跟别人跑了!为了避免重蹈这样的覆辙,嘲风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免得她又做出什么令他崩溃的事来。
“嫣儿,你还恨我吗?”嘲风答非所问。
“其实,我挺能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嫣儿幽幽地说,“你做过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比起那些被你无辜杀戮的人,你对我,算很好了。”
“你这是夸奖吗?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嘲风皱起了眉头。
嫣儿坐起身来,郑重其事地望着他:“嘲风,谢谢你为我改变,哪怕是一点点,我也知道,那有多难。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与你同甘共苦、一起进退。”
她这是在隐藏真实的想法吗?为了复仇,她已经变得如此不择手段?嘲风灵魂深处的魔鬼又在逡巡,他始终不能相信,这个有过“前科”的女人会心无挂碍、一心一意地跟着自己。要是以前的他,肯定不介意在这时抛出几句狠话和嘲弄,可现在,他必须要把这些“毛病”深深掩埋,扮演一个信任她、爱护她的好丈夫。
嫣儿并不知道,嘲风的灵魂在经历如此挣扎。她正满心欢喜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