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御花园中
一池碧水,睡莲朵朵开放。
一个傲气又妩媚的女子立于池边,清风拂来,衣摆飘动。
“哟,这不是贵妃妹妹么?真是难得见妹妹有不在陛下身边,倒一个人在这赏花的时候。”一把夹带着刻薄与嫉妒的声音道。
池边女子转身,笑道:“妹妹给淑妃姐姐请安。陛下忙于朝政,妹妹怎可这般不懂事再去打扰陛下。”
只是话虽这样说,语气中的骄傲与炫耀却藏不住。
就见对面女子果然露出了嫉恨的神色。
忽然,对面女子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顺势扑在了贵妃怀里。
贵妃伸出手扶起小宫女,玩笑道:“姐姐身边服侍的人倒是有趣。”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念着:“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娘娘,实在是不知踩到了什么,方才,方才冲撞了娘娘。”
贵妃笑着摆了摆手:“起来罢,又无大碍,你这样,别人还要误会本宫责罚姐姐宫里的人了。”
小宫女便起身垂头走回了淑妃的身后。
淑妃微微松了口气,这宫女算是自己的心腹了。贵妃若是今日发难,二人面上都不会好看。
贵妃宫中
贵妃回到宫中,半倚在美人榻上,从胸前摸出一张纸,边打开边想着,这丫头是越来越花样百出了,竟想到用这么个法子给自己递话。
就见贵妃打开了这纸,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只顺手将它揉成一团丢在了燃起的油灯上,见它一点点化成灰烬,冷笑一声唤道:“如画。”
一个身穿宫女服饰的少女走了进来道:“娘娘唤我。”
贵妃伸出食指微微挑起这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开口道:“如画,本宫这样多年,待你如何?”
小宫女愣了愣,不敢动,只僵硬的回答:“娘娘自是待奴婢极好。奴婢这条命,都是娘娘捡来的。”
这小宫女不是别人,正是贵妃同父异母的妹妹。贵妃的父亲,吏部尚书赵寅,朝堂上极精明,但家事就不大理的清了。这如画,就是赵寅的一个外室女。
而贵妃的母亲也就是尚书夫人,这位可不是像云轻浅义母那般只看着顺阳侯纳妾却无能为力的柔弱角色。赵寅没有妾室,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凡是带回府的女人,第二天都只有殒命的份儿了。
要说赵寅为何不休妻?那就得看一看他的小身板有没有能耐抗住夫人家里八个哥哥的暴揍了。
于是赵寅被逼无奈不再纳妾,改发展外室了。只是这一没发展好,发展出个后代来了。这事情还很不巧的被尚书夫人知道了。
尚书夫人那时本要送如画和她生母一同上路,但却被贵妃保了下来,说要带回宫里说不定何时有用。
于是如画就成了贵妃身边的一小宫女。其实这样多年下来,贵妃独宠,也没什么真的用得到她的地方,可这眼下不就有了?
贵妃就摩挲着如画白嫩的小脸道:“好孩子,你当年说,只要本宫救了你,就愿意为本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话可还作数?”
如画心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又很快答道:“自然作数,娘娘要奴婢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贵妃轻笑了声说道:“瞧你说的,本宫怎会舍得让你去送死?你只需帮本宫做场戏就是。淑妃想要陷害本宫,明日宫宴结束后她会来送绿豆糕,糕中有毒,不致命,只会让人暂时昏迷不省人事。你明日只需要扮成本宫的模样,等她送来这绿豆糕,装作不知吃了就是。”
如画微微犹豫,就听贵妃蛊惑道:“你放心,不会死的。到时想必太子也会吃的。事成之后本宫给你换个身份送你出宫,从此还你自由。”
如画听了这话就放心下来,太子也要吃,那自然是无事的了。虽然不太明白贵妃此举是何意,但只要想到从此就不必再困在这深宫之中而是能出去过自在生活,便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这便有了皇帝看见“贵妃”和太子,顺王三人躺在床上的那一幕了。要问如画最后为何没有出宫而是死了?贵妃又怎可能让一个知道自己把柄的人活着?从让如画做这件事情开始,她就是必死无疑了。
而至于淑妃,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宫女,竟是贵妃的人。
这中间种种只有贵妃自己知道,皇后自然是不知的。此时只对苏若离说道:“想来她是提前知晓了,特意做了场戏给你父皇看。淑妃和她斗,太不自量力了。”
皇后在这后宫这样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没有见过?只不过她本也不是因为爱苏澈而嫁给他,也就无心争宠。更何况她把苏澈看的太明白,苏澈那人,其实最爱的也只有他自己和那把龙椅罢了。若有一天就是贵妃挡了他的路,想来一样逃不出个死字。
对皇后而言,只要不伤害到苏若离,她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若离蹙眉,用手指轻轻叩击轮椅的扶手道:“贵妃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母后在宫中,要多加小心。”
皇后笑了笑,抬头抚了抚头上的九尾凤钗道:“她现在还不敢把我如何。倒是你,太子屡屡想要陷害你,可不要着了他的道了。”
苏若离又情不自禁想到了那日御花园中的春光,眼神发飘了一瞬,应道:“儿臣明白。”
皇后只觉得苏若离今日身上比过去多了分人气,忽然问道:“你同那位云姑娘,没发生什么罢?”
苏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