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菲斜依在粗壮的梧桐树上,闭上眼,一阵微风出来,纷纷扬扬的金黄树叶从她的脸颊上滑落,这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此刻她和天色融为一体。
院子里的平静很快就被看门的小厮给打破了,只听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急忙道:“二姑娘,二姑娘,大事不好了,马管家让你去门口一趟。”说完还直不起腰来,双手弯腰搭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的平静被搅乱了,顾廷菲猛地睁开眼睛,质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一点体统都没有,要是换做平素在宫里,她早就命宫人将他教训一通,教教他宫里的规矩。眼下在宫外,还是京郊外的玲珑镇马家庄,她当然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
小厮闻言,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急促的喘气,待到几秒后,呼吸平稳下来,他才继续答道:“二姑娘,门口来了一个男子,说是来上门提亲,要求娶你,马管家让你赶紧跟小的出去一趟!”说完还在心里犯嘀咕,你说他今个犯什么太岁,轮到他当值的时候,就有人上门闹事。
哎,看来真的是时运不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请顾廷菲。顾廷菲在院子里的地位不同往日,要是先前她还是被田嬷嬷欺负,他才不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不一样,马管家对她都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他?
门口来了一位男子要求娶她,马管家还让她出去一趟,这不是笑话吗?顾廷菲在心头冷哼了声,看来她对马管家还是太仁慈了些。“你去告诉马管家,这件事我就不出面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你快去吧!”顾廷菲不悦的抿嘴挥手赶着小厮离开,转身就要回屋。
马管家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今日会这般的糊涂?不对,或者他是故意要刁难她,顾廷菲心头漾起冷笑,看来她得加快回京的速度。否则指不定哪日马管家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的查到明楼牙行,那就糟糕了。
她自问一切都做的很隐蔽,保不齐马管家查到什么,得提前做好准备,她得回屋仔细想想。
小厮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马管家下令一定要将顾廷菲请过去,他当时沉着脸,一张铁青的脸,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有怒头喷出,那凌厉的眼神更是如同刀子一般锋利,他哪敢说个不字。
到顾廷菲这,她非但不去,还让马管家摆平。马管家要是能摆平,就不会让他来请顾廷菲过去一趟了。“二姑娘,二姑娘,马管家说了,您一定要过去一趟,你看,小的也没办法,要不然二姑娘,你就随小的走一趟。”小厮撞着胆子上前开口叫住了顾廷菲。
实在没办法,他跑回去告诉马管家,肯定要挨骂。唯有大胆上前拦住顾廷菲,让她到门口一趟。
顾廷菲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对小厮说的话,他听不进去,还妄想阻拦她进屋。若是换做是丫鬟,她早就一巴掌下去了,“我要今个不随你走这一趟,你能拿我如何?”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她现在说话都没马管家有用了。
小厮急的额头上直冒密密麻麻的细汗不说,后背都湿透了,汗涔涔的难受极了,越想越觉得今个太背了,怎么轮到他当值。一边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低声道:“二姑娘,小的也是没办法,马管家发话了,你还是跟小的走一趟,用不了多长时间。”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是你能说了算的吗?你不过就想骗我去,现在什么谎话都能说的出来。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今个我还真不会去,就算马管家亲自来,我也不去。我还就把话撂下了,我看是我这个侯府的姑娘说话管用,还是他一个下人说话,怎么,还不闪开,还想挨打不成?”顾廷菲若是不厉害一些,迟早会被他们欺负的和真正的顾廷菲一般,要在河边寻死。
她可不会傻乎乎的指望别人来左右自己的命运,狠厉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凌厉,小厮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缩了缩身子。恰好这是春巧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根木棍,急忙道:“二姑娘,是不是他赖着不走,奴婢这就将他赶出去!”
说着还冲着小厮威胁道:“你看什么看,还不走,我看你真的过得不耐烦了,没听刚才二姑娘说,她才是主子,马管家就是侯府的下人。你要不想再顾府继续待下去,你就尽管忤逆二姑娘的意思。”春巧可不是开玩笑,板着脸说话和顾廷菲一样一样的,小厮也知道好赖轻重,没必要再继续留下来。
连声和顾廷菲说了几声道歉的话,转身一溜烟跑的没影了。春巧气恼的骂道:“二姑娘,你瞧这都什么人,马管家怎么能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前面。这样,奴婢去给你打探消息,你就回屋等着。”刚才她在屋里都听到了,才刚躺下没多久,就没院子里的说话声给吵醒了,忍着脚上的疼痛慢慢的从床上挪起来。
顾廷菲伸手将头发拢在耳后,走到春巧跟前,挽着她的手臂,嫌恶的看了一眼她的双脚,不悦道:“让你在屋里歇着,你跑出来做什么?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能应付的来。快回屋歇着吧,还愣着做什么,莫非你这脚不想要了?”
从这话不难听出她对春巧的关系,当然春巧能忍着脚上的伤出来挺身护着她,顾廷菲很感动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又不是泥人,当然会心疼春巧。难得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在身边伺候,她得保护好她,别让她再受伤了。
见春巧愣怔的站在原地,眼眶里的金豆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