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爽冷笑道:“你的身家性命,能值几何?你陈近南的命,比得了我郑家老小的命吗!我告诉你,台湾是我延平王郑家的,不是你陈军师陈家的!”
陈近南一听这话,不由得哑口。他只是郑氏的家臣而已,怎么能和主公相提并论?想到自己失言,陈近南不由得满面通红,羞愧难当。
而施琅则是趁机闪出圈外,发足向山下狂奔而去。
“陈军师,你的好意,兄弟心领了!但是让我做郑家的奴才,我施某万难从命,告辞了!”
“施将军!”
陈近南见施琅差点就心回意转,如今骤然奔走,心急如焚,连忙抬脚欲追。而这个时候,冯锡范手中长剑一展,竟然向着陈近南就刺了过去。
“总舵主小心!”
陈柯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猛然间抄起长剑就拦了上去!如今的陈柯,血性和勇气已经完全临驾于本能之上,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近南不能死。
这一跃,陈柯的身影顿时扭曲出一道弧线,竟然一剑就拦住了冯锡范的长剑!这冯锡范的剑势出鞘,同样如水月浮光一般,武功比之洪教主也只略逊一筹而已。
陈柯重伤之下,又没有了称手兵器,如何能够拦住冯锡范这样的高手?冯锡范长剑一震,陈柯手中的剑顿时碎成了几截。胸口一闷,一口血又呕了出来。
但是他这一剑,却成功的抵挡住了冯锡范,让陈近南也在刹那间清醒过来!
“冯锡范,你暗算我?”同样长剑一挺,陈近南就势拿住了冯锡范的剑头。
陈柯被冯锡范这一剑震得不轻,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受伤,但磅礴的内力如千刀万剐一般穿过了他全身上下。陈柯一连退出好几步,万幸体魄强健,没有被震死。
众人也被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一下惊呆,而陈柯也感觉自己后心猛然一凉。
随后,他看见自己的胸口被一支长剑贯穿。
剧痛!让陈柯的大脑又清醒了许多,他愕然的回头望了一眼,却看见一张同样愕然的英俊的面庞。
“阿珂?”
出剑的人,正是郑克爽。
原本以陈柯现在的武功,就是二十个郑克爽也伤不到他。但是陈柯有伤在身,刚才又被冯锡范震退,此时的精力只放在营救陈近南这个念头上。
更何况,陈柯打死都不会相信,郑克爽会朝自己挥剑。
“师姐!”
韦小宝的眼睛猛然胀得血红,身影一闪,就是一脚蹬在了郑克爽的脸上!这一脚蹬得极重,哪怕韦小宝内力浅薄,也将郑克爽一下蹬出丈余远,脸上鲜血横流。
落地之后,韦小宝身法不停。眼看冯锡范被陈近南一剑逼退,韦小宝手指一扳机括,只见一片浮幻的金光从他胸口飞出,快得让冯锡范一下无从反应。
韦小宝使出的,正是名为“含砂射影”的绝顶暗器。冯锡范与陈近南这样的高手过招,哪里能心有旁骛?从空中一把坠在地上,一根毒针已经刺进他的左目。
“啊!”
毒性倾刻间发作,冯锡范脑内尤如有千百只蝎子附骨,一时麻痒难当,再无半分力道。
眼看韦小宝又要上前打郑克爽,陈近南终于回身落地,一把拦住了他:“小宝,不可!”
韦小宝这才恢复了几分神智,和众人缓缓回到了陈柯的身边。
陈柯斜靠在双儿的怀里,一时间还不能相信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郑公子竟然要杀我?他对我还有授业之恩,这样的交情!……我陈柯向来遇事躲事,能怂就怂,今天怎么就不站远点?偏要出这个头……”
感觉喉咙越来越堵,陈柯猛然咳嗽了几下,心口被扯得钻入骨髓般的疼。好在疼痛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只感觉血不要钱的从口中涌了出来。
“师姐!”韦小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陈姑娘……”
陈近南也在陈柯的身边半跪了下来,一时间还没有回过心神:“陈姑娘,你可是代我陈永华挡了这一剑啊!”
陈柯叹了口气,积攒了一下力气,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江湖上的人都说我是汉歼的后人,说我卑躬屈膝奴性重……我认了,但我做的一切当真是想返清。至少我要保住台湾……这是我大汉最后一方国土了……”
陈柯说着,感觉自己当真是越来越没有力气,连呼吸都困难。他现在连疼痛的都开始遗忘了,有一种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好好躺下睡一觉的意愿。
“真是可惜,我还准备起兵返清,给世人一个交代的……我当真是想造返啊,光复我大汉河山!……如今大业已经略俱雏形,可惜我看不到了……”
虽然陈柯有些不甘心,有些遗憾,但至少陈近南留下来了,三藩和西藏,准葛尔也联合起来了,清庭并没有来得及撤藩。恐怕康熙来得及撤藩后,罗刹国已经进兵东北。
历史的琴弦,只用拨动一点,就有可能改变许多事情。哪怕返清没有成功,台湾也是有可能保下来的。
“可惜,没能和阿琪师姐道个别……”
陈柯缓缓闭上了眼睛,终于把这些事情完全抛诸到了脑后。陈柯只是一个老实人,他的能力只限于过自己的日子,返清这样的大业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了一点。
“师姐!”
韦小宝大喊了一声,但陈柯却没有再回答他。陈近南长吁了一口气,伸手按了一下陈柯的脉腕,只说道:“小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