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和阿琪走出查府,不多时已经重新来到街市,便打听到禅智寺的方向。
想到马上就能得到称手兵器,陈柯心里已经是一片火热。
两人穿街过市,足足走过了小半个杨州府,才算找到了禅智寺。四五月的天气,已经到了春末夏初,江南气候湿暖。禅智寺外开满了芍药,温香扑鼻。
穿过禅智寺,就是关兴街。
“哇,这里好重的味道!”一到关兴街,阿琪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关兴老街,在明朝的时候叫关公街。因为屠户把关老爷当作祖师供奉,此街因此得名。不过到了清朝,剃头匠把这关老爷的名号给夺去了,所以改叫了关兴街。
名字改归改,老本行却不变,这里就是一大片肉铺市场。也难怪阿琪刚刚闻过芍药的花香,出街就到了生肉铺!别说是他,就是陈柯的鼻子也有些受不了。
“吴宝宇这小子不会在耍我吧?”陈柯也捂住了鼻子。
放眼望去,只见街面上人头涌动,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摆放的肉案,挂着各式各样的生肉。店铺后面,能看到许多烧水烧油冒起的蒸气,除了当街做生意的那些屠户之外,女人们都在后铺刮毛洗肠子。
整条街上,不时有人赶着生猪生牛挤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屎臭味和油腥味,地上更是辅着一层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干净过的黑油。人走在路上,连鞋子都被粘得一扯一扯,也不知道踩上了多少油粪。
阿琪边用手捂住了鼻子,边说道:“这什么鬼地方啊?脏死了。”
“没有猪粪臭,哪来猪肉香?”陈柯也被这里刺鼻的气味熏得有些头晕。但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走,因过去找到一家铺位的老板。
陈柯用袖子捂着脸,嗡声嗡气地问道:“掌柜的,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钱记肉铺?”
老板看了这两个女孩一眼,有些好笑地说道:“有啊,往里面大约走个三十丈,很大的一家,睁眼就看得见。”
陈柯道了谢,牵着阿琪的手一直往里走。
阿琪虽然满心不愿,但又不想和师妹走丢了,只得捂着鼻子一起过去。果然,走不多久,便看见街边有座不小的铺子,或者说是宅子,上面挂着几个红漆大号:钱记肉铺。
门口坐着一个老伙计,光着上衣,脖子上挂着一块皮肚兜。
看见陈柯和阿琪往这里瞅,老伙计便说道:“二位小姐,要买肉吗?到这里可算是来着了。咱们这可都是上好的肉,猪肉有,牛肉也有!而且块块饱满,货真价实,十足真金!”
陈柯放开捂着鼻子的手,说道:“掌柜的,我是来找人的。请问钱老板在吗?”
老伙计听了这话,不由得打量了他们一眼,不答反问:“找我们老板做什么?”
陈柯说道:“是兴安铁器铺的吴老板介绍我们过来的。他说这里能够找到替代软玉弹钢剑的东西!”
老伙计一听,顿时说道:“吴老板介绍来的生意?哎呀,这可是贵客啊!可巧钱老板这几天刚到,您要是早来几天晚来几天,那可就有缘无份了。里面请,里面请!”
老伙计说着,请他们穿过肉铺,打开后面宅院的大门,请进去了。
这一进院子,陈柯和阿琪不由得都呼出一口长气:这所肉铺当真和其他的铺面不同,院子里面虽然不华美,但也宽敞明亮,更没有生猪下水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
狠狠的换了几口气,陈柯和阿琪好像刚刚溺过水的人一样,好半天才把气息给吐均了。跟着老伙计一起穿过弄堂,同样来到了一间小客厅外。
老伙计似乎和老板很熟,上前就拍了下门:“老钱,有人找!”
里面传来了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说道:“又有什么人,不知道老子正在接待贵客吗?叫他们等会儿!”说着脚步声又远了过去,门并没有开。
老伙计看了陈柯他们一眼,有些尴尬地说道:“二位,真是对不住,可巧今天早上有官爷过来做生意,小人倒是给忘了。”
陈柯并不介意,说道:“官面上的生意,自然是贵店的主顾了。我们等一会儿便是。”便和阿琪一起在小院的石凳上坐下了。
刚说着,只听里面一阵靴底声响,小厅的门打开了。见两个穿着武官袍子的公差走出门来,说道:“钱大哥,明儿这个时候,把肉送到钦差行辕就行。”
公差的旁边,跟着一个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正笑吟吟的说道:“张老弟放心,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我老钱办事,大家都放心。”
公差似乎和钱老板很熟,两人称兄道弟,谈得很是热呼。
之后,他们转身朝门后面也打了个千,态度马上也变得恭敬起来:“小主子,奴才说过这种事情,咱们下来看看就够了。您偏要一起跟来,何苦呢?”
陈柯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立马就认出来:这两个公差居然是张康年和赵齐贤,而这位钱老板,居然就是钱老本!
不过这几个人一打千,身子矮了下去,陈柯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官差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人身材矮小,一直被他们三个大汉挡住看不见而已。
“是她!”
阿琪一看到这个人,顿时就变了脸色!这是一个小书僮,而且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的小书僮,正是当初在开封府德月楼遇上的那个人。
果然,小书僮一开口,就是清软甜糯的声音:“韦大人的饮食起居,一向是由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