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是师姐,所以家里的财政大权基本上都是由她来掌握的。
这一点陈柯也没有办法。虽然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办,但是现在却没有收入来源。
跟着阿琪掉头走了几步,回到了刚才路过的那家酒楼前。抬头望了一眼,见这家酒楼还挺大,上下两层,宾来客往,热闹非凡。
正门上挂着一个大牌匾,写道是“德月楼”。两边还挂着对联:“皓夜玉兔早东升,海岛冰轮初转腾”。明显是应中秋的景,今天刚刚挂上的。
“哟,二位客官,里面还有座!”眼有两位打扮体面的商人有意吃饭,一个小二早迎到了街边上。
阿琪见状,咳嗽了一声,向着陈柯拱了拱手:“陈公子请!”
陈柯也马上反应过来,拿腔作势的向阿琪也拱了拱手:“哦,蓝公子请!”
说着二人大模大样的逛进了酒楼,小二也跟在一边笑嘻嘻的招呼。今天过节,酒楼里的生意很是红火,陈柯选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和阿琪一起坐了下来。
“阿珂,今天你过生日,菜由你点。”阿琪对陈柯很是宠爱,小二端上了水牌,示意让陈柯点菜。
“这德月楼的规矩挺大?点个菜,还翻牌子!”陈柯看着木盘子里摆得整整齐齐的水牌,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哟,小贵人是京里来的吧?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过咱们开葑府也是名流雅士聚居之地,这德月楼的菜码儿,定能合乎爷的口味!”
小二一听陈柯开口说话,竟然跪下了一只膝盖,脸上满是献媚的笑容。
陈柯一阵无语。
他在公共场合,自然是说普通话,只是普通话的前身就是旗人官话。刚才在松记成衣店里又被松二给绕了一通,结果一开口倒把店小二给唬住了。
只是人家话都说这份上了,陈柯要是不点几个好菜,倒真有些拉不下面子。
于是先翻了一个“清玉香丝爆滑喉”,又翻了一个“溜片水唇拌里脊”。素菜牌翻了个“桂香碧荠莲子叶”,汤菜牌翻了个德月楼的招牌菜“哺里鸭汤”。
最后又翻了一坛冰镇糯米甜酒,两碗鸡丝面。
不过今天虽然是中秋,但水牌上偏偏没有月饼。因为清朝初年,朝庭不允许民间吃月饼,说是犯忌讳。这点陈柯倒是听说过,所以也没多问。
阿琪也发现这个师妹当真不客气,这顿饭估计又要二两银子才能打住了。而且陈柯翻牌子的时候,一脸的吟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真过瘾,不枉穿越到清朝爽一把了!”的确,陈柯今天就是想过一把翻牌子的瘾。
其实在清代,“翻牌子”本就是从餐馆兴起来的。若是客人不识字,小二还得把菜名挨个报上一遍。
结果翻牌子后来传到了伎倌,最后又传到了宫里。满清之前,青楼泛指皇宫,所谓的“青楼十二重”。满清之后,青楼就干脆改成伎院了。
而店小二见两个人就点了二两银子的菜,总算没白恭维。笑嘻嘻的端着木盘站了起来,说道:“二位请稍待,小的马上吩咐厨房给您上菜,您请好吧!”
也许真以为陈柯是京里的贵人,小二也学着打起了官腔。
店小二一退下去,阿琪就说道:“好你个阿珂,一点都不客气。这一顿饭就吃了半个月的伙食!”
陈柯一时有些尴尬,说道:“难得人家这么热情,以为我们是京里的贵客。要是不翻点儿好的,不是没面子吗?”
阿琪“切”了一下,说:“人家说你还真信啊?就你这傻样,让人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
陈柯听了,也清醒了许多。自己还真是够笨的,别人恭维一下,还当真了?以后真得注意点。
眼看菜还没上,陈柯的肚子却真饿了,只得先倒了一杯茶,嗑着桌上的点心。德月楼的菜是贵了点,不过服务挺周全,台面上的茶,咸菜倒是不要钱。
阿琪也倒了一杯茶,和陈柯边喝边聊。不想两人等了半天,连旁边桌上后来的客人菜都上齐了,他们这里还没有动静,陈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眼看刚才那个小二路过,阿琪忍不住叫住了他:“小二哥,我们都等半个时辰了,这菜怎么还不上?”
小二看了他们一眼,一拍顶瓜皮,说道:“哟,把二位小贵人给忘了。我马上去厨房给二位问问!”
结果小二这一问,又过了好一会儿。和陈柯他们一起落座的那桌人都快吃完了,陈柯脾气再好也终于有点受不了。阿琪的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
二人又问了小二好几回,小二总是那句话“再问问”。
“走,换一家,不吃了!”
阿琪一按桌子就站了起来,陈柯也没好气的和她一起朝外面走。师姐妹二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不少客人都为之侧目,不想刚刚走到大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二位且慢走。请问到哪里去啊?”
说话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模样慈眉善目的,穿着一身长袍马褂,剪刀口布鞋,手上摇着一把折扇。但他的两只眼睛却颇有深意,望着陈柯和阿琪。
“我们去哪儿,关你什么事?”阿琪正在气头上,一口就顶了回去。
中年男子却并不在意,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德月楼虽然不是衙门,可也是正经的招牌。二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岂不是坏了生意场上的规矩?”
“我们点了菜,过了一个时辰都没上。不走,难道在这里饿死啊?”阿琪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