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凄冷,居然下起了雪,漫天飞舞。吉寒冰脚下的路,离茅庐似乎更远了,依稀能见到点点灯火,透过碎花般的银雪,散发着让人向往的光。
他的躯体冰冷而僵硬,在这天寒地冻的荒野,他饱受着一个普通人饥寒交迫的艰难。什么修灵士,什么空修士,什么麒麟法,都是浮云,万般能耐千般神通,一切回到从前,他似乎又在经历一次涅槃,只是比蜀山更惨。
“少年知道为什么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小女孩爷爷的声音清晰可闻,就像是站在吉寒冰的身边,“至虚极,守静笃…”
“这是道祖《道德经》第十六章的词。”吉寒冰猛然的清醒,他盘坐而下,做浑圆抱一式。这是道家的天下式,以最简单的模式诠释至圣大道。
“少年至虚归原,万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小女孩爷爷轻声的指点,每一字清晰可辨。
吉寒冰的‘空’内,金莲绽放光芒,那颗原种要发芽似的,胀鼓鼓,有破裂的纹路隐现。
“堪破虚妄,得达原境。你的面前有条路,可直达我的陋室。”小女孩爷爷继续点拨。
茅庐内,兽油灯昏暗,一位老者,披着兽皮坎肩,席地而坐。石几的对面,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圆圆的的脸蛋,像是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旁边焰火熊熊,一口很大的鼎正热气腾腾,像是正在熬煮什么。
“你不是说一切随缘吗?”小女孩嘟哝着红润的小嘴,极为的不满。
吉寒冰想放下一切,但是他有太多羁绊与牵挂,一时间竟然无法达到心灵的虚极。他心乱如麻,思绪万千,从知道自己是珠儿后,小欣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记忆抹去,痕迹烙在了灵魂深处。母亲月凤霞,一个银发的可怜女人,那是痛到绝望,一夜间,青丝变白发;…
“你的心太乱!怎么能悟到‘原’,你体内的原种境界太高,你其余的修为全被它压制住了,你要是不想冻成冰雕,就好好的静心,把原种变成你的,你的修为就可以恢复了。”
吉寒冰心浮气躁,居然有了一丝走火入魔的迹象。简单的浑圆抱一式不稳,冻得僵硬的身躯几欲跌倒。
就在此时,那扎根于‘空’中海外仙域银色海洋底的金莲,射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雪夜,连飘舞的银雪都是染成了黄金色。吉寒冰像是一轮神阳,爆发出夺目的光辉,让人不敢直视。
“爷爷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孩问,她被吉寒冰惊人的景象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情况。
“快,祭起五色神炉,这里的事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老者像是变了一个人,器宇不凡,有一域之尊的风范,他吩咐下去,立刻五色神炉冲天而起,垂下光幕,屏蔽掉所有信息。吉寒冰藏于身体某处的‘原种’太惊人,让这位老者想到了一个人,可与天地齐名的一个女子,震古烁今,他们一族的嫡传之祖,“先祖的传人终于现身了!”
他老泪纵横,苦苦守候千年,不知道有多少原修士前来验证身份,他们有些人超级强大,破开禁制走进了老者的茅庐,所图无非是女娲留下的传承与地皇宝藏。但是他们都不是老者要等候的传人,即便是曾经有一位至强闯进了女娲氏的祖地,也被一道雷霆劈成了劫灰,地皇女娲大帝的威严岂容亵渎。
“多少岁月啊,老夫的心都快碎了。”他激动莫名,道,“少主,你终于来了,女娲一族守候等待得太辛苦了。”
光芒散尽,一条大道,若一挂彩虹般霞光璀璨,四周灵兽异禽献瑞,百花争艳斗芳,银雪自动退却,天际日月齐明,诸天神明仙佛满天…
“此天地异象,非我族少主莫属。”老者跪于茅庐前,激动得身躯都是颤抖,“老奴驾锵,恭引少主回归!”
吉寒冰浑身绽放光芒,顺着霞光璀璨的彩虹大道直到了老者的跟前道:“可有件衣服给我!”
“有!”老者欣喜,吩咐小女孩可儿,自己却不敢起来,道,“快给少主取我那件最好的金丝蚕衣,一套一并取来啰。”
金丝蚕衣很合身,吉寒冰穿在身上,顿觉舒适百倍。不一时,他绽放的光芒散去,修长的身躯,俊美的容颜,如玉树临风,气度非凡。
“少主,我爷爷可以起来了吗?”可儿怯生生的问,这个小丫头被吓到了,终年与祖父守候在这荒郊野外,只为今天,女娲先祖的传人驾临古族祖地。
吉寒冰惶恐,这位自称驾锵的前辈,在弹指间就祭起女娲氏的祖器五色神炉,身份地位绝不一般,却向他下跪,他有些不知所措:“前辈大礼,晚辈受之不起,快请起。”
“少主你可来了,你让老奴等得好苦啊!”
茅庐内,驾锵久久不能平静,颤巍巍的将一块半边玉环放在吉寒冰的手心,他有些内疚道:“当年女娲氏遭劫,地皇宝藏的玉环碎成了几截,皆被歹人掳走,老奴拼尽全力,只抢回这么多。”
吉寒冰觉得眼前的玉环跟他从陈仑剑袋里见到有些相像,当时陈仑将用一个锦盒装着,随时不离身,显然相当的珍贵,没想到竟是与地皇宝藏有联系。
他很好奇驾锵对自己身份的确认,到现在他还云里雾里,关于女娲以及女娲氏都是从含黛口中得知,但也模糊大概,涉及如此绝密的事,是无法知道的。不过他也不敢否认,看着那鼎中的煮食,怎么也得饱餐一顿。
鼎中炖的是兽肉,加了些灵材珍草,有增进修为的作用。驾锵用了一个特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