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下了朝之后,仍在想着武和帝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自己的府邸门口。令他有些吃惊的是,以往非得睡到卯时以后才肯起床的奚锦修,竟然早在白府的门口等他了。
“你怎么才回来呀?”奚锦修看见白小七,远远地跑了过来:“我可等你半天了!”
“你怎么想起找我来了?”白小七看见奚锦修满脸贱笑,就觉得他没安好心,往后躲了半步。
奚锦修笑道:“今天我姐夫是不是把我那外甥女许配给你了?白小七,打从今天开始,你可就是我外甥啦!”
白小七一怔,他先前一直没想到这茬,更没想到奚锦修会为了这事,特意早起来嘲笑自己。男人之间,平时多少会开些跟辈分有关的玩笑,白小七从此以后就比奚锦修小了一辈,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憋屈。
偏生他再怎么憋屈,也不敢说出来——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娶皇帝陛下的女儿吧?
“好外甥,你怎么不太开心啊,快来舅舅这……”奚锦修朝白小七招了招手,当然只换回一个白眼。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奚锦修正色道:“咱们先进屋去,我有正事跟你说。”
“就你还有正事呢?”白小七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带着奚锦修进了大门。由于奚锦修说事关重大,二人没去会客厅,而是直接进了白小七的卧室。
二人关上房门,奚锦修拉了把椅子坐下,问白小七道:“外面没人偷听吧?”
白小七本来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见奚锦修神色凝重,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凭他现在的内力,在比较安静的情况下,甚至能听清方圆数丈之内的呼吸之声。
“怎么可能有人啊,这可是我的府邸!”白小七故作轻松的答了一句。
奚锦修这才点头“嗯”了一声,语气凝重道:“张定边叛乱一事,你究竟了解多少?”
白小七一愣,道:“我只知道他意图造反,并且纠集了不少江湖中人,不过了解的不多。”
听他这么说,奚锦修仍不放心,继续追问几句之后,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在张府之中,一直没有反抗,是蓄谋已久。既然只是巧合,那就好了,今日之事就当我没跟你说过。”
“你神神道道的,是怎么回事?”白小七被他弄得好奇起来,可任他再怎么问,奚锦修也不肯多说,只留下一句“此事就到此为止,莫再多提”后就离开了白府。
等奚锦修走了,白小七越想越是纳闷。他自己想不通此事,干脆进入识海之中,寻问灵霄的意见。
灵霄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根本懒得去想,就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调查调查不就得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小七被说了一顿,但也觉得灵霄此言有理,只是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调查。何况眼下他最发愁的事情,莫过于与然郡主的婚约。这件事若不能解决,一时半会白小七也没心思去想别的。
没过多久,白小七当上了驸马的消息便传的满城皆知,而最为此高兴的,莫过于府中的侍卫和婢女们。白小七虽是三品大员,但都城之中,三品官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当上驸马之后一切可就不同了。
有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白小七从“宰相门房”的等级,一跃而成了皇亲国戚,简直就像祥鲤和瑞鲤越过那道龙门似的。他白小七一人得道,就连府上的鸡犬都跟着升天,何况是府内的下人?
渐渐地,白小七无论去哪家馆子吃饭,都有人提前给他结账。就算没人认出他来,店家也从不收他的银子。而再去西市选购字画的时候,商家们更是恨不得都把自己家的镇店之宝白送给他。
久而久之,别人再替他垫付饭钱,白小七也就不再拒绝。但旁人给他送礼之类的,白小七仍是不收。好在给他送礼的多是那些商家店铺,而非官员,白小七也不怕得罪了他们。
光阴似箭,白小七在都城之中越发的如鱼得水。虽说未必所有同僚都喜欢他,但看在他是未来驸马的面子上,表面上对他都多少有些奉承。一个月过去,白小七竟没再上书弹劾任何人,只是弄得沐泽润心里很是不满。
不过白小七杀死张明理那天,沐泽润也已经被抓到了张府。他知道若没有白小七,自己事后也难逃一死,心里对他很是感激。虽然对白小七这段时间的不作为有些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
郡主出嫁,算得上夑武国当前的头等大事。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武和帝广招阴阳风水大师,算定了黄道吉日,就在三个月后,临近入冬的前一天。
若依着楚唐国的风俗,新娘子出嫁之前不能见新郎官的面,结婚之后便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夑武国民风略微粗狂些,不讲究这种细枝末节,只要新人愿意,婚前也可先见见面。
武和帝遣人将黄道吉日说与白小七知道之后,又问他是否想先见然郡主几面,权当培养感情。
白小七一开始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他若趁此机会让郡主对自己心生厌烦,这婚约岂不是就可作废了?想到这里,白小七不禁佩服自己的智慧,满口答应下来。
二人见面的地方被安排在宫外的一座别苑,此处本来是外国使者到来,用以招待的地方。不过夑武国近年来虽然不再侵略他国,但以前攒下的恶名还在,此处已经许久不曾启用了。
白小七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