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闻言便知武和帝心中已有计较,那广御史又站出来道:“圣上所言,真令我等醍醐灌顶,依微臣所见,白统领为官时日不长,与朝臣相交不深,让他来担此大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武和帝微微颌首,“鸿太傅觉得如何?”
那鸿太傅心想你都已经决定的事情了,还问我干什么?恭敬道:“微臣也是一样的想法。”
武和帝又点点头,环顾群臣道:“哪位爱卿有意见,但提无妨。”
话虽如此,群臣都知道武和帝已经下定了心思,绝难更改。若此时提出异议,且不论皇帝心中作何想法,还平白得罪了白小七,待他上任之后,说不定会打击报复,殊不值当。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武和帝问完,还真有个大臣从队列中走出来道:“微臣有些意见,不知当不当讲。”
此人站的位置并不靠前,甚至已经在队伍的末端了,群臣听到他的声音,也都不怎么惊奇,就好像料准了他一定会开口似的。
武和帝的表情也很是平常,“沐爱卿,你有何高见,就请讲吧。”
那人三两步走到殿前,站在白小七的身旁,低头看看白小七道:“圣上有此想法,微臣亦觉得十分有理。然则细思之下,臣觉此事仍有三点不妥,请陛下深思。”
话音刚落,那广御史便道:“沐大夫,你好大的胆子,圣上决断,你若觉得有一点两点不妥,那也罢了。你一下子找出三点不妥来,难不成是存心跟陛下作对么?”
那沐大夫不过是三品末的官员,被一品大员当堂指责,却是面不改色,只答了句:“下官不敢。”
武和帝道:“广御史,我知道你怕朕生沐大夫的气。放心吧,沐大夫也是一心为国,这三点无论有理没理,我都不会怪他。”又转过头道:“沐爱卿,但言无妨。”
沐大夫得了圣上首肯,便不迟疑,一拱手道:“白统领虽然有勇有谋,但统领乃是武官,而自古以来,谏言之官都是文职,文武混用,我夑武国未曾有过先例,这是其一。第二,白统领为官时日尚浅,虽然一时间还没与朝臣搞好关系,但他身居如此重任,朝臣必然巴结,假以时日,难保不会出现如陛下所言,官官相护之事。至于这第三点嘛......”
“爱卿何故停顿,这一二点都有些道理,请继续说便是。”
“好吧,这第三点嘛,白统领听了可别生气。”
白小七正跪在沐大夫身旁,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沐大夫尽管说吧。”
沐大夫这才点点头道:“据我所知,白统领不但为官不久,而且来历么......好像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果不经考察,就让这么一位来历成谜的人身居高位,对我夑武国恐怕是祸非福。因此依我愚见,不妨先留白统领查看一阵,若真能确定他身份清白、品性刚正不阿、再委以重任也不算晚。”
武和帝沉吟一声,“如沐大夫所想,这考察期,应该有多长时间?”
沐大夫想了想道:“短则数月,长则三年,这么重要的地位,自然是考察的越清楚越好。”
武和帝笑道:“好啊,三年时间过去,就怕大家早把这茬给忘了。”
那沐大夫也觉得三年似乎太长了点,挠挠头道:“那……最起码得半年时间吧,否则大家都不知道这白统领的品性到底怎么样,怎能放心让他当这谏言之官?”
话音落下,又有个声音道:“沐大人,白统领的人品心性,我能保证!”
众人寻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是金銮殿内右手边队末之人,那人白须白发,已是古稀老者。沐大夫不满道:“恭大人,你久居都城,怎么会知道白统领的人品?”
恭良温从队中走出来,与沐大夫并排而立道:“白统领在都城中这几日,是我亲自教他面圣的礼节,也正是因此,在下虽然只是从三品的侍郎,今天却有幸与各位一同来此早朝。”
沐大夫这才恍然大悟,又听武和帝道:“恭大人与白统领才相处这么短短几日,就敢为他的人品作保么?”
“能!”
恭良温的品级在此间虽是最低,但他年纪也是最大,在朝中自然颇有威望。听他如此斩钉截铁的说了一个“能”字,朝野之上登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白小七究竟是何方神圣。
要说最为好奇的,还得是武和帝,他心知这恭良温老而弥辣,很少看得起什么人,不由问道:“恭老爷子,这白统领究竟是你什么人,居然让你这么重视?”
“陛下这么说,可寒了微臣的心了……”恭良温嘿然道:“微臣若是举贤唯亲,也不至于亲生的儿子还在家务农,三个不成器的孙儿数次考试都未能中举。我之所以敢替白统领担保,那便是因为我觉得白统领值得我担保,仅此而已!”
武和帝本来只是说笑,见恭良温微微动怒,急忙道:“恭爱卿别生气,有你这句话,我对白统领的品性自然放心。”又问沐大夫道:“沐爱卿,你信得过恭爱卿么?”
沐大夫比恭良温小了近四十岁,而且对恭良温一直十分尊敬,听他都这么说了,才让步道:“好吧,但我夑武国往日不设言官,微臣听说其他国家,往往同时设立许多言官。一则朝廷官员甚多,只一两个言官,实乃杯水车薪,二则言官只见互相监督,有助公平。我夑武国初设言官之位,不如效仿他国,同时多设立几人,却以白统领为首,相信好过让白统领一人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