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气势”,本就是此消彼长的事情,白小七见史家家主对自己如此恭谨,反而更觉得他心里有鬼,厉声道:“远不远迎的,暂且不论,我问你,那车货物真是丢在城西断墙处了么?”
“是......是啊......”史家家主被白小七吓得够呛,生怕他在自家大门口让自己下不来台,到时候丢了面子事小,若传了出去,还要影响史家的生意,便躬身让出一条路来道:“白统领,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去说吧?”
白小七哼一声道:“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刚要迈步,忽的想起那老儒生与自己同行,便侧身道:“师父,您先走。”
老儒生摇摇头道:“你是统领,我只是随你过来出谋划策的,别说是师父,哪怕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时候也得走在你后面。”脚下并不行动。
白小七见状,只得走在前头,老儒生与一众护卫随着他依次进了史家宅邸。
按说这史家的庭院,也算是富丽堂皇,假山假水,应有尽有。但白小七见多识广,竟觉得史家的庭院稍显简陋,心中颇有一番轻视之意。
史家家主小心看着白小七的脸色,见他神色低沉,知道来者不善,暗自揣测道:“难不成史森明又惹了什么祸了?可这几天明儿的去向我都一清二楚,万万不可能出去惹祸,那白统领又为什么会如此气势汹汹?”
他还没猜出白小七的来意,就已经走到了史府的会客厅前,史家主让出路来,等白小七与老儒生进去之后,才在后面跟了进去。
至于与白小七同来的那些护卫,则都守在会客厅前,禁止别人偷听厅内的谈话。就连来给白小七等人送茶水的丫鬟,都被他们挡在门前,禁止入内。
白小七自当上统领以来,虽然时时受人尊敬,但被这样畏惧,却还是头一遭,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甚至有点享受的感觉。
而那老儒生则早就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见白小七进屋之后没有说话,咳嗽一声道:“今天白统领来你们史家,不是故意找茬,而是有事要问问你们,只要实话实说,保你史家无事。”
史家的老家主虽然不知道这老儒生是谁,但在门口时见白小七对他颇为恭敬,听老儒生这么说,心里才放心几分:“白统领但有疑问,小老儿一定知无不答。”
白小七被那老儒生暗中提醒一句,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故作威严道:“哼,我问你,押送那批货物的时候,你史家派了哪个重要人物带队?”
史家家主不知白小七何出此问,但还是老实答道:“我们这车货里有几枚辛苦得来的深海夜明珠,所以对这车货想当重视,因此是我二儿子史森明亲自押送的。唉,这小子虽然一向顽劣,但从小就喜欢跟着我押货,我们史家在附近的几个大城都有生意,明儿也带过许多次队了,没想到这次还是出了问题!”
白小七听他这样说,当即呆住,与老儒生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史森明是史家的二儿子,别人或许会监守自盗,可他总不会这样才对。”
白小七不得其解,皱眉道:“既然如此,能否请史森明来这一趟,我有些事想问他。”
史家家主闻言,却没有马上传令,而是迟疑道:“白统领……明儿是不是闯什么祸了,要真是这样,我一定好好责罚他,您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小七打断道:“放心吧,我说有事问他,当然就只是问他几句话而已。至于令公子有没有闯祸,闯了什么样的祸,我既不知道,也不关心!”
白小七的态度虽然强硬,但老家主听说儿子没有闯祸,才总算放下了心,走出门外道:“带明儿过来一趟,让他千万要快,别让白统领久等!”
过了没多一会,史森明便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会客厅,白小七不等他喘匀了气,就抢着问道:“史森明,我且问你,那趟货物是你亲自押送的么?”
“没……没错……”史森明双手扶着膝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答道:“是我亲自送的。”
白小七一瞪眼道:“好你个史森明,那趟货物分明不曾经过城西的断墙,你为何骗我,说是在城西断墙处被人劫掠的?!”
“我……”史森明双目圆睁,张大了嘴,好一会才从嘴里挤出话来:“我冤枉啊!统领大人,这话您是听谁说的,我的货物就是在那里被劫的,这怎么会有假呢?”
白小七冷笑一声道:“哼哼,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快将你是如何监守自盗,吞没了货物,又嫁祸给那些伤兵,统统如实招来!”
这下子,就轮到史森明发愣了:“什么……什么监守自盗……什么伤兵……白统领,那是我们自己家的货物,我有必要监守自盗么?”
白小七原也想不通这点,听史森明一说,将信将疑道:“你没有监守自盗,为什么说货物在城西断墙处被人劫了?我问过城西的朋友,这几天里,就连押送货物的马车都不曾经过那里,更别说被人劫货了!”
史森明笃定道:“这不可能啊,白统领,会不会是你的那个朋友恰巧有事,没看见我们货物被劫?又或者是他在骗你……白统领,我问一句不该问的,你那个朋友……他真的信得过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小七嘴上虽然说的严厉,但心里也难免犯了嘀咕。史森明仗着胆子,又问一句道:“白统领,你刚才说我将此事嫁祸给一帮伤兵,说的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