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见白小七居然记得自己,立刻显得十分兴奋,连胜应道:“对对,是我……白统领,我是史森明,好久不见啦!”
那老者却道:“明儿,在白统领面前如此无礼,像个什么样子?”
史森明被训斥一句,也收敛了些,白小七这才想起,此人便是胡大牛原来的主人,只因冤枉胡大牛偷了史家五十两银子,在闹市中打了起来,后来胡大牛被自己待会府里。
说起来,那时白小七曾说过以后拜访史家之类的话,但后来事务繁忙,就把这是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老者虽然斥责史森明,但见史森明果真认识白小七,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对白小七行了个礼道:“白统领,老朽乃是史家家主,今天来找白统领,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虽说自报家门时,通常都要自报姓名,但那老者自认史家在城里颇有势力,白小七不该没听过他的名字,就没说出自己姓甚名谁。这样一来,既是省下那二遍事,也稍微显得不卑不亢些。
白小七一愣,心道:“我跟你们史家又没什么交情,要不是看在史森明多少卖我个面子,没再为难胡大牛的份上,我连话都不想跟你这老头说,你突然来求我什么?”但想归想,场面话总得说些,便道:“好吧,你有什么事情,且先说来听听。”
那老者苦着脸道:“是这么回事,我史家有一趟货物,押运到外城时突然被一伙贼人劫去。按说小贼抢劫货物,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将此事报官,居然丝毫不受理睬,也不知那伙贼人是什么来头,竟能得官府如此包庇!”
“哦?”白小七虽然不是文官,按理说此事不归他管,但他自幼熟读圣贤之书,心中多少有些正义之念,听闻自己的辖地出了这等恶事,一挑眉道:“你报官,是报给府尹张大人么?”
那老者摇头苦笑道:“咱们不过是普通商人,哪里能接触到府尹他老人家,便是统领大人这层关系,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小老儿也不敢来麻烦您啊……”
白小七点点头道:“这样说来,你报官时找的是谁,他为什么不肯理你?”
那老头苦着脸道:“唉,说来惭愧,小老儿与官家本也有些关系,找到的是庆丰府庆丰县长官卢县令。可他却跟我说,那伙贼人他实在惹不起,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小老儿实在不懂,那外城终归是庆丰府城里,怎么会有如此凶悍的歹徒?”
“此事倒是奇了……”白小七本以为那歹徒与官家有所勾结,但听史家家主所言,与官家有关系的反而是史家自己。白小七正费解见,忽的心思一动,问道:“等一下,你们史家的货物,是在什么地方丢的?”
那老头见白小七神色有异,知道他可能猜到了劫掠货物的人是谁,老老实实道:“实在城西,那里有一处断墙,特别显眼……”
白小七听那老者将货物丢失的地点说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点点头道:“错不了了,定是那一帮人……怪不得卢县令不敢招惹他们,这的确是个烫手的山芋!”
那老者来此,本也不抱着太大的希望,或者说他之所以找到白小七,追寻货物只是一个噱头,实际上却是要借此机会认识认识这位年轻有为的新任统领。
而要与一个人搞好关系,最好的方式并非给对方好处,而是从请求对方帮你一个不大不小的忙开始。
但听白小七如此语气,那伙贼人竟连他这个统领都觉棘手,那老者语气登时软了下来:“白统领要是也觉得麻烦,这车货物我史家就当丢了,虽然肉痛,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史森明急道:“父亲,这批货里可有十颗上好的深海夜明珠呢!”
那老者怒道:“那有什么,难不成为了几颗夜明珠,就能麻烦白统领么?”
白小七听他二人一唱一和的,虽然不知道是在唱红白脸,还是怎么样,但这伙“贼人”在此之前就已经是他心里的一大要事。只不过先前被各种事情耽搁了,白小七没来得及再去管那些伤兵,今天白小七手头正好没了事,又赶上史家的人来求自己,心道正好可以接着处理那些伤兵的事情,便道:“你们先回去,我会找张府尹商量此事,若能讨回货物,一定给你们个答复。”
那老者只当白小七说的是客套话,对货物已经不抱希望,却还是连连点头道:“好,好,多谢统领大人了!”
等史家父子走了,白小七看天色还不算晚,便吩咐下人备好马匹,去了府尹衙门。
张明理听说白小七来找自己,明显吃了一惊,但还是将白小七请了进来。
听白小七说完来意,张明理也颇感疑惑,道:“那些伤兵虽然人多势众,但从不曾做打家劫舍之事,再者说了,他们一群断手断脚的残废,又怎么敢去打劫商队?”
白小七道:“人家要是活得下去,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再说了,他们虽然大多残疾,但毕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几百人打劫十来个人的商队,又有什么难的?”
张明理点点头道:“嗯,这样说倒也不错……那依照白统领的意思,是要剿灭他们,还是收回货物就算了?”
白小七闻言怒道:“他们虽然抢劫了史家的货物,但那也是无奈之举,要不然的话,总不能活活饿死。张大人,难道咱们就真的没什么办法,安顿这些为国尽忠之人么?”
“白统领这么说,是怪我不作为么?”张明理自从知道白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