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再三,清算内奸之事,终究还是得与轩辕幻晴商量。此时天色已晚,白小七不想打扰轩辕幻晴休息,便回房打坐一宿,第二天大早,又找到轩辕幻晴,将朱考文说的事情只字不差的告诉给轩辕幻晴,连带着那天被人用暗器偷袭的事情,也都说给轩辕幻晴知道。
轩辕幻晴看着那字条,嘀咕道:“看这字条上的字迹,应该是个女子所写,你说那暗器无声无息,也像是女子手笔。如此说来,这统领府里的内奸,多半是个女人了。”
白小七先入为主,一直在心里将小乙当做那内奸的不二之选,听轩辕幻晴这样说,顿感迷茫。
饶是轩辕幻晴,只凭这点线索,也无法确定内奸的具体人选。他与白小七商量一阵,终是无果,而白小七又不想在有十足的证据之前怪罪小乙,始终没提他的名字。
却说小乙离了白小七的房间,回房待了一夜,实在是坐立难安,好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立刻找借口出了统领府。
出门之后,小乙拐进一个小巷子,两只手在肩头一扯,瞬间将套在身上的杂役服色脱去,却露出一身精神干练的短打小衫来。
如此一来,若是没看清小乙的脸,便再难知道他是统领府出来的人。小乙低着脑袋,将面孔半掩着,小步急趋而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大宅的小门。
小乙伸出右手食指,在门上先是轻点四下,而后又重重的点了一下,便不再动弹。过了七个呼吸的时间,那门才缓缓欠了一条小缝,里面却无人说话,小乙一侧身便从门缝钻了进去。
进门之后,小乙虽然没看见半个人影,却还是说道:“快让张大人回来,白蓦已经怀疑我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暴露不可!”
小乙说完话,从那院墙之中立刻传出个闷生生的声音道:“真是没用,张大人第一次派你出去做事,你就做不明白!”
话音落下,只见那院墙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动,原来那墙上还藏有一个暗门,门内有个小小的屋子。这小屋里藏有机括,人在屋内,便能看到屋外的情形,还能控制那后门的开关。
小屋的门打开之后,从中走出一个四十来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来。这大汉身量不算太高,但身材极其健硕,或许是一直守在这小屋里,太长时间不曾运动的缘故,腰上已经有了一圈厚厚的肥肉。
此人许久不曾离开那小屋,出来后舒展舒展筋骨,背后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身高都好像因此高了半寸。
小乙对此人颇为敬畏,退后半步,毕恭毕敬的站直了道:“师父,您就别笑话我了,你不知道,那白小七绝不是个普通人!”
“哼,普通人,他年纪轻轻的便能胜过刘芝林,那能是普通人么?”络腮胡子大汉不以为然道:“还有,是张大人求我训练你们,我才教了你们些最基本的东西,却从没收你们为徒。你们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叫我师父!”
小乙低头连声答应道:“是,是!”又道:“师……嘿,既然您出来了,那就等张大人回来,再帮我转告他一声也是一样的。”
那络腮胡子大汉见小乙如此认真,眯着眼睛道:“那个姓白的真就有此火眼金睛,你在他府上还没做什么呢,就被他给揪出来了?”
小乙道:“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忽的说要跟我谈事,还不去会客厅,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卧房。我一进去,就觉他有些奇怪,又是问我来府上多久,又是问我在府上待得怎么样,总之全是些废话。”
那络腮胡子大汉哈哈笑道:“他说这些话,我怎么觉着,像是看上你了?”
小乙苦着脸道:“都这个档口了,您老还有心思开玩笑呢?他问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是在引我说些什么,便一直加上了小心。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装得若无其事似的,问我去白府之前,还做过什么。”
说到这里,小乙满脸笃定的上前一步,接着说道:“您想啊,他堂堂统领大人,岂会跟我们这些杂役聊这种有的没的。再者说,我是张大人送到他府上的,他想知道我做过什么,直接去问张大人不就得了?”
“嗯,这倒有理。”那络腮胡子大汉点了点头,又道:“可这也不能说明,你已经暴露身份了。”
小乙听对方这样说,生怕他不重视此事,不将此事转告给张明理知道,咬牙道:“嘿,我跟您实说了吧,前几天白小七和一个刺客决斗,我想起老爷说那白统领以后恐怕是个麻烦,就自作主张的伏在房顶,朝他打了一枚暗器。这暗器被他躲开了,可是比武之后,我一直都没见到白统领调查此事。您想啊,这种事情,他岂能不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见不到他调查这件事,肯定是因为他早就提防着我了!”
这番分析,其实略显牵强,但小乙先入为主,料定白小七已经在怀疑自己,甚至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因此说的十分笃定。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白小七,心道:“这小乙毕竟是我调教出来的,他既然这样觉得,那事情多半不会简单。”便也郑重其事道:“好,我会跟张大人说的。”
小乙这才放下心来,连声道谢,刚要离开,那络腮胡子忽然问道:“对了,你来的路上,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没有,我一路上都小心的很呢!”听小乙这样说,那大汉才道:“好,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