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牛听白小七愿意收留自己,还肯将自己的娘亲接到府上,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只是姚乐然还没吃饭,白小七等人不便回府,就让胡大牛仍在家里等信。三人离开此处,要去再找些吃的,无奈白小七身份暴露,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些好事之徒远远地跟着,弄得三人兴致索然,最后只是草草陪姚乐然吃了顿饭便各自回去了。
临走时,姚乐然几番欲言又止,白小七看出她是想住进庆丰府,却不好意思直说,干脆也装作没看出来。姚乐然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比寻常人家的女娃脸皮厚些,却还没厚到这种地步,只得悻然回家。
等到白小七走了,姚乐然才暗骂自己道:“姚乐然啊姚乐然,那统领府这么大,你就去问他要一间厢房住下,又不是住进他的卧室里,难道很难么?!”
一想到“住进白小七的卧室”,姚乐然不禁满脸羞红,又在心里骂道:“姚乐然啊姚乐然,你一天到晚,稀里糊涂的想什么东西呢?”
这边少女心事,不消多提,只说白小七回到统领府里,却正好见到小乙急急忙忙的跑回统领府。白小七料定是他和春兰又闹了别扭,心道:“他们的矛盾说到底是因我而起,不如趁此机会,帮他们解释清楚。”
白小七比小乙和春兰大不了几岁,又是穷苦出身,因此一向将他们这些小丫鬟小仆役当成弟弟妹妹看待,便和颜叫道:“小乙,你跟我来。”
轩辕幻晴还道白小七要交代些机密事宜,识趣道:“白兄弟,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着。”
白小七点头答应一声,又向小乙道:“来吧,正巧今天有空,这些事早该说清楚了。”
他说的虽是轻描淡写,但小乙听见白小七的话,额角居然流下一丝冷汗。好在白小七并不多疑,说完话后就转过了头,没注意到小乙的反常。
白小七打从心底里并没把手下的这帮人当成外人,因此单独与小乙说话,就干脆将他带到了卧室。
小乙与白小七单独待在一处,越发的感觉不自在,白小七还道他只是因为自己统领的身份而紧张,并没多想,心道:“他这么紧张,却要怎么谈事?”便想与他拉拉家常,问道:“小乙啊,从我当上这统领以来,你就在府里做事了吧?”
此言问完,小乙更是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白小七心道:“以往怎么没看出这孩子如此胆小?”又问一句:“你可还记得,从来我府上到现在,一共过了多少时日了?”
小乙低着头,却拿眼睛向上斜眺,望着白小七道:“回禀白统领,从您上任到现在,有三个月零一十四天了。”
白小七没想到这答案如此确切,更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留在这庆丰府已经三个多月了,慨然道:“这日子我自己都忘了,也难为你记得清楚。”
小乙闻言,就跟醒悟到自己做错了事似的,身子骤然一抖。这一下倒是没能逃过白小七的眼睛,更是疑惑不解,不知道小乙为什么如此惧怕自己。
白小七作为这统领府的主人,在他自己看来,便无异于是一家之主,见自家的弟弟妹妹害怕自己,当然要问个清楚。只不过白小七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更是没有经验,不知该从何问起,没话找话道:“对了,你是府尹张大人送到我府上的,在此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我……”小乙面露慌乱之色,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我是个孤儿,从五六岁起,就在张大人家里做事了。”
白小七闻言将信将疑,心道:“他从那么小开始就在府尹家做事,怎么还会怕人?”但转念想到,小乙既然是个孤儿,在张家时或许常常受人欺负,因此养成了这种怕人的习惯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乙回答完毕之后,见白小七沉吟不语,心里更是没底,鼓起勇气问道:“白……白统领,你找我来没有别的事情了么?”
“啊,对了。”白小七这才想起正事,心道:“无论他怕不怕我,先将他和春兰的误会解释开才是正经,至于别的事情,总归是来日方长。”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前几天春兰照顾我时,被你看见了,这中间其实有许多误会。”
说起此事,白小七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又想了想才道:“唉,具体的细节,我估计春兰都跟你说的差不多了。总之就一句话,我对春兰,一向是当妹妹般看待,绝无男女之情,你大可放心。”
他本以为这番话说完,小乙该是松了口气,却不料小乙面色毫无变化,只道:“我,我知道了。”
白小七叹一口气,心道:“春兰提到这小乙的时候,总说他千般好,万般强的,现在看来,无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白小七见小乙这般害怕,已是没了再跟他多说话的兴致,他一天里没怎么喝水,又说了许多话,忽然有些口渴,便道:“你帮我把茶水端过来,然后就出去吧。”
小乙闻言,竟是如蒙大赦,赶紧端起一杯茶水递向了白小七。递茶的时候,小乙的身子仍在不住抖动,可两只手却是稳稳当当,半滴茶水都没溅出来。
白小七低头接过茶杯,见小乙的一双手白白净净,指间没有半块茧子,心中称奇:“看他一天到晚也没少干活,谁能想到这双手,却是一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的样子。”
等小乙走后,白小七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但觉入口微烫,心道:“我这双手使剑使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