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不但是白小七,就连姚乐然都没了什么吃饭的兴致,好在她已经知道白小七是庆丰府统领,也就知道了白小七的住处。她料定白小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便向白小七说了自己的住处,分头回去了。
白小七与姚乐然分手之后,一路上都在想着那贫民窟中的见闻,与轩辕幻晴回了统领府,又问轩辕幻晴道:“轩辕兄,你说这夑武国年年征战,怎么会对退伍的伤病如此绝情?”
轩辕幻晴笑道:“强者愈强,弱智愈若,军费本来就有限,当然要优先供给那些在沙场上拼命的将士。至于受伤乃至战死之人,朝廷给的抚恤其实也不算少,只不过层层截留,原也是难免的事情。”
白小七虽是楚唐国人,但在夑武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统领,心中顿生不平,道:“这样一来,岂不使得人人心寒,还有谁愿意从军为国争光了?”
轩辕幻晴道:“夑武国人人尚武,年轻人十有**觉得凭自己的能耐,一定能在军旅之中闯出些名堂,像那汉子一样的反而是少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话说回来,那贫民窟除了本身就住在那里的人以外,少有外人光顾。我看呐,除了军中的少数高层以外,或许许多人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白小七闻言,心中只觉一阵空洞,生出一股淡淡的无力感来,心道:“我这统领也不知道还能当得几日,若是能解决了这帮残兵的生活问题,好歹也算没白受了这么多的俸禄。”
想到此节,白小七就好像一下子有了目标似的,生出满腔热情。轩辕幻晴看见白小七面露微笑,已猜到他在想什么,劝道:“这些人固然可怜,不过此事乃是长年累月的遗留问题,你想出钱养活他们容易,可要想让朝廷重视此事,可就难了。”
这个道理,白小七又何尝不知,叹着气道:“唉,难不成我当上这堂堂统领,却要成了我自己最瞧不上的尸位素餐之人?”
眼见轩辕幻晴还要开口,白小七道:“轩辕兄不必劝了,我身为楚唐国人,本就不愿领着夑武国的军队到处攻伐。眼下有此机会,既不用领兵打仗,又能对夑武国的军人有所帮助,我自当尽力而为。”
轩辕幻晴听他这样说了,也不再劝,反而道:“既然如此,做哥哥的只能祝你成功了。”
白小七想了一夜,心说此事若要成功,首先得与张明理商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官府。
张明理早早已在处理公事,听说白统领来了,急忙放下手头的事去接待。白小七与他见面之后寒暄几句,便开门见山道:“张大人,不瞒您说,昨天我去了一趟城西。”
“城西?”张明理听闻此言,神色微变,叹口气道:“嘿,看白统领神色,该是去过那个地方了?”
白小七听对方的语气随便,勃然作色道:“什么叫‘那个地方’?张大人,此处缺手断脚的残疾人少说也有数百,大半是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朝廷怎能这样对待他们?”
张明理被莫名其妙的指责一顿,也来了火气,哼哼道:“怎么,朝廷如何对他们了?”
“如何对他们?”白小七被这一句话气的几乎发起抖来,难以置信道:“他们好歹也有功于朝廷,如今数百人挤在一个小小的贫民窟里,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能对人磕几百个响头,但听说我是统领,立刻把银子给我扔了回来,你说说朝廷是如何对他们的?”
此事原也是张明理心中的一块病灶,白小七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张明理便感烦躁。再加上白小七一开口就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张明理满腔的怨气登时发泄出来,反问道:“如白统领所言,你如此大仁大义,为何不讲这些伤兵统统接回府里,自己养着?”
白小七闻言一怔,心道:“若只凭俸禄,养数十口人自然不难,但是上百口子就难免吃力了,遑论这数百人。再者说了,统领府虽大,却也住不下这么许多人。”
张明理见白小七愣住不语,冷笑一声道:“哼哼,看来白统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他们。”
白小七更是着恼,道:“若非如此,我今天就不用来找张大人了!”
张明理道:“你找我又有什么用,我虽比你官高一级,却是文官。白统领的品级虽不如我,却是这城里的武官之首,若要解决此事,该当自行上报,让你的上级来处理此事。”
“我的上级?”白小七当场愣住,原来他早在上任之时,就知道自己的直系上级乃是珑州游击将军付万鑫。只是那付万鑫并不在庆丰府,白小七又不谙官场之道,从未主动去拜访过,因此与自己的上级非但没有一面之缘,甚至连书信礼物都不曾互通过。
张明理冷笑一声,又道:“不过我奉劝一句,此事非但在我庆丰府,就是整个夑武国,都无人处理得了。你将此事上报,别人非但不会听你的话,反而要觉得你管得太宽,惹人生烦!”
白小七闻言不解,但他想起昨日见到的上百张面孔,就觉心中不忍,道:“这是为什么,按说各位将军也都是从军旅之中慢慢成长起来的,这些伤兵不是他们的昔日同伴,便是他们曾经的下属,哪怕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的交情,也不该这样对他们。”
张明理长叹口气,稍稍平复心情之后解释道:“白统领是头一次知道此事,觉得朝廷对他们有亏,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白统领有没有想过,这些人穷困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