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被府内的仆人们恭维一阵,心情大好,虽然没能驯服赤蛟,却仍大有满足之感。他在府里“养伤”已久,早就待得闷了,便想去城里游玩一番,还可顺便找找轩辕幻晴兄妹。
无奈春兰听说他要出去乱跑,却是百般不肯,硬是要问白小七想出去干什么。白小七忽的想起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听书,便道:“我在府里待得太闷,出去听听书看看戏也是好的。”
春兰一听,立刻道:“那还不容易,咱们把戏班子和说书人请到府里来不就得了?”立刻安排人手,在府内搭建戏台,再派人去请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和说书人来。
这整个庆丰府,统领可说只在府尹之下,地位十分尊崇,听说能给统领大人演出,各路艺人可谓是抢破了脑袋。半个时辰的功夫,统领府里已经聚集了三个戏班子,五个说书人,都争着要先给白小七演出。
白小七见到这副景象,不由得惊得睁大了眼睛,咋舌不止。春兰道:“白统领,你看他们哪个顺眼,就让谁来演,若不合心意就给轰出去便是!”
白小七点了点头,被春兰扶着做到了主位,只觉得自己从来没离戏台子这么近过。他本来是想听书,但见那些戏班子都带着各种家伙事,弄得花花绿绿,不由来了兴致,随手一指道:“你们先来。”
那被点到的戏班自然大喜,别人则都是一阵哀叹,春兰适时讲解道:“这是潘浪社的,在城里十分出名,演的打戏乃是一绝。”
白小七是习武之人,自然喜欢打戏,喜道:“好,快请表演吧。”
那潘浪社的戏子们闻言立刻上台,不住地蹦跳对打,白小七一开始看戏子们在台上蹦蹦跳跳,还觉得有趣,可听着听着,却觉台词十分刺耳,总有些诸如:“楚狗”、“东奴”之类的言语。便问春兰道:“这场戏讲的是什么啊?”
春兰见白小七居然不知道这场戏,惊道:“白统领,这场‘征东’可是我夑武国家喻户晓的大戏,讲的是已故的裴武将军领兵征讨楚唐国,连下一十三城,大胜而归的故事。”
原来潘浪社的班主来时便想过了,白小七乃是夑武国统领,自然喜欢战争戏,于是专程安排了一场“征东”,要讨个好彩头。熟料他这马屁一下子拍在了马蹄子上,这裴武征东一事,在楚唐国也是家喻户晓,当初失落的事宜三座城池如今尚有十一座在夑武国的治下,乃是楚唐国的一大国耻。
白小七见了这场戏,自然是怒从心起,拍案道:“罢了,别演了!”
台上的戏子们不知道白小七因何生气,但是见统领大人动怒,都吓得惊恐万分。春兰还是头一次见到白小七动怒,她天性善良,生怕白小七一怒之下治了那些戏子的罪,也厉声喝道:“没听见么,白统领让你们别演了,还不快滚下去?”
一应戏子如蒙大赦,赶紧灰溜溜的跑了,白小七怒气犹自未消,已是没了看戏的心思。但见那些戏子来都来了,若不让他们上台,白小七终究是过意不去,就又指着一拨人道:“你们也上台吧,别再演什么‘征东’之类的东西了!”
那伙人原也准备了一场战争戏,听白统领这样说了,当即不敢再演,只得匆忙改了服色,演一场“燕莺计”,却是讲述男女情爱之事。白小七看着看着,不免想起洛花楹来,心情更是烦躁,心道:“我和洛花楹的故事,可比这台戏精彩多了。”
他虽然心烦,但性子宽厚,面前还看得下去,只是不免要大上几个哈欠。春兰在一旁看了,便知白小七不喜欢这场戏,向班主连连使了几个眼色。
那班主知道白统领脾气不好,心说再演下去,说不定也被轰出去了,急忙给戏子们打了暗号。那些戏子虽不知哪里演得不好,但料想白统领也不喜欢这等莺莺燕燕的戏份,于是匆匆结尾,便下了台。
白小七虽然感觉这台戏似乎戛然而止,但他本来也不怎么爱看,就没多做追究,让那戏班主去领赏去了。
第三台戏演的是个民间侠客,行侠仗义的故事,这次倒是合了白小七的胃口,看完之后好生打赏了一阵。那几个说书人见状,也终于知道白小七喜欢什么,都绞尽脑汁的去想这些故事。
可三台戏看完,天色已经渐渐暗了,这戏台子又是搭在院子里,难免到了散场的时候。然而那些说书人来都来了,若就这样让他们无功而返,未免太欺负人,白小七想了想道:“那五个说书人,各自去库房领十两银子,改日我想听书了再来吧。”
听说有十两银子可领,那几人无不该忧为喜,跟着白安去了。白小七正想离开,却见走在队尾那说书人走到半道就折返回来,悄悄地上了台。
春兰喊道:“白统领已经乏了,今天不听书,你快去领钱吧!”
那说书人却是如若未闻,自顾自的开口道:“话说一座大城之内,自古便有两大家族,互相之间积怨甚久,只是碍于对方实力强劲,谁也除不掉谁……”
说来也奇,这开头分明平平无奇,但由这说书人说出来,居然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似的,引得白小七下意识便全神贯注去听。非但是他,白府中的其他人,甚至是那四个尚未走远的说书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戏台,面露神往之色。
那说书人似乎对这种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仍自将故事娓娓道来,可白小七听着听着,却觉越发不对劲,心道:“他口中的故事,分明是奉贤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