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吃了些鸡肉,又喝了几口野菜汤,只觉这天然的山珍野味吃起来虽然不够精致,却别有一番滋味。正吃着,就见邢捕头和燕捕头一边抹着手上的油渍,一边向自己走来。
来到了白小七的身前,那燕捕头却落后了半步,邢捕头吞吞吐吐道:“白少侠,您看这也到了苦树县城了,您是不忙动身,可我俩还得回去述职,您说……”他夹七夹八的说了半天,却迟迟没有步入正题,白小七一时间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小柔却道:“邢捕头的意思是,他们想与我们就此分开,先行进城了。”
白小七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若被人看见我与他们一起,这两个捕头须解释不清,我也没必要连累他们。”便道:“好,你们这就回去吧。顺便告诉那些官兵,也在此解散算了,毕竟我也不能让你们抬着轿子送小柔进城,之后我再雇轿夫就是。”
那两个捕头没想到白小七会这么好说话,闻言生怕白小七会反悔,喜滋滋的走了,那群官兵听说可以就此解散,也都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们虽然丢了军营里的铁饭碗,不过此行每人都捞到了三五件银器,少说也可换得二三十两银子,回乡之后足可作为本钱,开个小买卖谋生了。
白小七看着那些人面带喜色的离开,心里暗道:“唉,我初入江湖的时候,要是有人给我几十两银子,让我回乡做些小买卖之类的,何至于有现在的诸多烦恼?”
但是转念一想,若真如此,恐怕也就学不到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更遇不到洛花楹了。不由得喃喃出声:“唉,人们常说喜忧参半,不就是我现在的遭遇么?”
小柔待在白小七的身边,看他本来面带笑意,却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心道:“主人一定是想起他的心上人了,否则像他这样的男子,又有什么事能让他这样无奈呢?”
想到这里,小柔更有一股想替白小七分忧的心情涌现上来,可是她一直待在青竹帮里,对男女之事都只是懵懵懂懂,也不知该从何安慰,只好试探着把手搭在白小七的肩上拍了拍。
白小七感怀一阵,发觉小柔正像哄小孩似的安慰自己,心中好笑之余,又真的觉得有些安慰。他内功深厚,只吃了一点便感饱足,转过头道:“小柔,你吃饱了么?”
小柔是个女孩,饭量更小,早就饱了。白小七见她点了点头,起身便要往苦树县城的方向过去,可是站起身来一想,忽觉不对,心道:“小柔的mí_yào已经解了,我还去苦树县城干什么?”
他之前心急之下,只记得要去苦树县城,现如今放松下来,才想到那苦树县城并没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便问小柔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却一直不曾去过的地方?”
小柔连外界的地名都没听过几个,却又谈何“想去的地方”,摇摇头道了声:“没有。”
白小七略感苦恼,心里默默盘算:“我之所以回到苦树县,无非是为了洗刷当年的冤屈,可是屎盆子越扣越多,一时半会也抹不干净。”正想着,忽听小柔说道:“主人,您的家乡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我的家乡?”白小七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不像是苦树县本地人么?”
小柔娇笑道:“苦树县又小又破,青竹帮已经是这里面很大的势力了,可是扈竹跟你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如果说你真的是苦树县本地人,那我倒是想知道,苦树县里有哪户人家能养出您这样的金凤凰来?”
白小七听小柔如此奉承自己,不禁有些飘飘然,但听小柔在叫自己的时候已经称“你”而非称“您”,心中更感欣慰。再看小柔的眼神之中,居然带着一丝促狭之色,白小七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好啊,我还当你是真心夸我,原来是在拿我寻开心呢?”
小柔见白小七没有生气,咯咯笑道:“没有,我真的是这么想的,谁让你骗我说你是本地人的……你连说话的口音都跟苦树县的口音不太一样呢。”
白小七摇头道:“我只是去南方呆了一年,其余的日子里,大多是在苦树县中一个叫柏村的小村子里度过的。”
小柔见白小七说的真切,方知他没有骗人,又听白小七接着说道:“我本来只是个穷困潦倒的小秀才,靠着开设私塾为生,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不得不背井离乡,这才有了后面的遭遇。”他这一年来的际遇着实曲折,好不容易有个倾述的对象,便打开了话匣子,从如何被人陷害开始,一直说到了被带入青竹帮,只是略过了其中有关灵霄的事情不提。
虽然只是简短洁说,但他这一年来的经历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完的,一直到了午时上下,二人才从山洞之中出来。走在山间,白小七道:“你现在知道了,整个江湖乃至朝廷,无数的人欲杀我而后快,所以说我还是赶紧帮你找个好人家才是正事。”
他说这话,本是一片好意,却惹得小柔微微生气:“我都说过了,我不怕危险,此生若是不能跟随在主人的身边,跟死了又有……又有什么两样?”她说出这句话,其实大违本性,登时羞的双颊通红。白小七见了,心中叹一口气道:“唉,其实小柔对我也是至情至性,但我已经有了花楹,不得不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了。”
二人各怀心思,走着走着便沉默下来,小柔只觉得这股气氛压得她心烦,开口道:“主人,我还是想去你的故乡看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