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小七哼哼着小曲,牵着大红马走在山路上,心情显然不错。灵霄对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大有不解,不满道:“你可是堂堂江湖中人,遇到事情不自己解决,反而去找官府,也不嫌丢人么?”
白小七笑道:“哈哈,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想清楚了,这世上的人有好有坏,可是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绝不是由另一个人定下的。这五个人对我来说或许是坏人,但他们既然威胁不到我的人身安全,我也就没理由取他们的性命。他们若是有罪,官府自然会好好审判,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啦。”
“瞅你这傻样!”灵霄对白小七的说法不予置评,但语气显然不佳,白小七只当灵霄还是和往常一样,故意出言损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由于大红马的马鞍已经被幽慕寒给打碎,白小七一时半会买不到新的,骑马的时候难免感到特别颠簸。反正不急着赶路,那大红马昨天也跑过了瘾,干脆就一直牵着马步行。
走了一天,白小七距离柏村只剩下十余里的路程,心中思乡之情难以抑制。但他又怕贸然进村会打草惊蛇,毕竟就在一年多以前,白小七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大小算个名人。正纠结间,只见一个老太太背着柴火远远地走来。
白小七认出这老太太正是柏村的村民,本来姓李,后随夫家姓王,村里人都叫他“王老太太”。这老太太对白小七一向不错,白小七的养父母早亡,小时候没少去她家蹭饭吃,后来白小七考了功名,回乡开了一间私塾,王老太太的孙子在这里念书他也没收过学费。
由于白小七带着斗笠,王老太太一时没能认出他来,只道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生怕碰脏了白小七的衣服,从路边远远的绕了过去。白小七有心接济接济王老太太,却又不好暴露身份,故意装模作样道:“那老太太,你知不知道柏村怎么走?”
王老太太见那年轻人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心里不大高兴,但还是不敢招惹这些有钱人,毕恭毕敬道:“老身就是柏村的,您要是想去柏村,我可以给你带路。”
“嗯,那再好不过了!”白小七回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些有钱人,学着他们的样子掏出一锭银子,扔在王老太太的脚边道:“这些钱给你,就当是问路的报酬!”
王老太太年岁太大,又背着个竹篓,弯腰时颇有不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白小七见了,心道:“唉,我怎么忘了她的腰不太好,应该喊她接着,给扔进她的手里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做戏自然要做足全套,白小七强忍着帮王老太太去捡银子的念头,等她站起身子才道:“别耽误时间,快上路吧!”
那王老太太捡起了银子,入手一掂量,惊觉十分沉重,再放到牙间咬了咬,居然是十足的真银,连忙给送了回来:“哎呦,您这问个路,哪儿用得着给这么多钱?!”
白小七理也不理,一扭头道:“你要是不想收,就把它丢了,谁有缘自会捡去,反正我白……白蓦花出去的银子,断然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他差点把本名说了出去,好在反应得快,在义妹的名字中取了一个字暂且应急。那王老太太也没听出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此人的口音有点熟悉,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个狼狈逃狱的穷秀才,现在已经成了个挥金如土的公子哥了。
王老太太见这位“白蓦”说的如此决绝,当然也不会听他的话把银子丢在地上,便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揣在怀里,确定不会掉出去了,才跟在了白小七的身后。
白小七走了一段路,忽然觉得不对,心道:“我刚刚让她给我带路,现在怎么自顾自的走了五六里地?”好在那王老太太并没生疑,白小七咳嗽一声道:“老太太,我可是让你给我带路,你走的慢腾腾的像什么话?”
“啊……我见公子走的路都对,把这茬忘了……”王老太太怕白小七生气,连忙快走两步到了白小七的身前,只是身后背着的柴火不轻,快走两步之后显得有些狼狈。白小七忍住了帮她背柴的想法,稍稍放松了语气道:“算了,你走的慢些便慢些,反正我也不急。”
王老太太听白小七这样说话,更感熟悉,边走边试探着道:“小伙子,我听你说话,是不是以前来过我们柏村啊?”
白小七的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压低了嗓音:“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应该是你听错了吧!”
王老太太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己岁数大了,耳朵出了毛病。她听白小七的语气不善,也不敢再跟他多说话,就一直在前面走着,过了半天,终于来到柏村的村口,回头向白小七道:“小伙子,这里就是柏村了。”
谁知这一回头,身后早就没了那一人一马的踪影,老太太还当自己做了个白日梦,连忙伸手往怀里摸了摸,见银子还在,这才放心。虽然不知道那年轻人为何没有跟上来,但王老太太知道凭自己的脚力,那年轻人断然没有跟不上的理由,既然他没跟上来,应该就是有别的事情。
远远见到王老太太进了柏村,躲在不远处树林中的白小七暗自后悔,心道:“唉,我该跟她旁敲侧击一些当年之事的,可是她差点认出我来,要是真的问了,她没准要有疑心……”
沉吟一阵,白小七还是决定依照先前的决定,找机会去逼问当年放走自己的师爷。苦树县的衙门虽然设立在县城之中,但那师爷是柏村人士,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