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白小七气势忽然一振,不知他有何高招,均凝目以待。只见白小七把悦容剑划了个半圆,佯攻吴起面目,却在吴起抬臂抵挡的瞬间将剑势下移,使一招“江河日下”刺向对方的小腹。吴起的一身功夫大多在手上,双手不及下移,只好腾腾地退了几步。这屋里地方虽大,却摆着一张桌子,吴起退了几步只觉腰身一痛,已经撞在了桌上。
白小七得势不饶人,一招“马踏冰河”追击而至,吴起不能后退躲避,只好将身子一翻,从桌面上滚了过去。桌边之人齐齐退开,给他二人让出一片地方来,白小七被桌子拦住,剑势一缓,那吴起趁机滚到了地上,重新站好架势。白小七虽然没能一击制敌,但在气势上已经占得了大大的上风,又以昆仑剑经中的“潇潇暮雨”一式连连抢攻,吴起左手就如一堵盾墙,只听“叮当”之声不停,白小七的剑势虽疾,却都被拦阻下来。
抢攻三十余剑之后,白小七的剑招终于有所迟滞,吴起看准时机右抓探出,白小七的剑势使老,只得收招应对。那吴起不愧是一门之首,知道自己的招式上不如白小七变幻多端,干脆下定心思不再与之对攻,而是专心防守,寻找白小七剑法中的破绽。这种打法看似将自己立于天然的劣势,其实却是稳中求胜,众人不曾想那吴起面容粗鲁,招式却如此稳健,都在一旁啧啧称奇。
若在室外空旷处,白小七仗着身法灵便,或许还能多些优势,但屋内狭窄,吴起几乎背靠墙壁,白小七的灵鼠步法便废了大半。再加上宝剑太长,在室内若用挥砍之式,一着不慎就有可能砍在墙壁或者其他物事上,十成剑法只使得七成,才和吴起斗了个旗鼓相当。白小七一连使了昆仑剑经中的十余招精妙剑法,无奈对方就如一只缩头乌龟,只管一味的防守。白小七无法可想,只得变招,又用修齐剑术中的“亲仁剑”刺向对方的肩头。
这修齐剑术的招式间花头较昆仑剑经要少许多,只讲究“快”、“准”、“稳”三个字,用以对付这种龟缩打法,果然比昆仑剑经要强上不少。吴起见白小七的招式忽然朴素起来,还道他已经无计可施,正欣喜间,却觉白小七的剑法越发稳健,也更难抵挡。再加上白小七专挑他的肩肘关节来刺,吴起双臂之上带有铁护臂,翻臂抵挡颇为不易。七八招过后,白小七的剑势越发流畅,吴起竟发现对方的剑招中毫无破绽,根本没有反击之策。
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立于守势,若不能抓到白小七进攻中的破绽并予以反击,可说是已经立于不胜之地,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吴起心中暗道:“这小子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剑,否则怎能如此老辣?”也不敢再一味防守,拼着要落得个跟白小七两败俱伤的下场,双爪奋力探出,左右手竟全做虎型。白小七早料到吴起会有此一招,脚尖向前一点,飘然退了几步,吴起的两掌打在空处,顿感胸口一阵气闷。空击对于习武之人伤害颇深,白小七料想吴起多半有了暗伤,口中清啸一声,要以“克己剑”克敌制胜。不料吴起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居然以双臂交夹,白小七来不及收剑,悦容剑登时被夹在吴起的双臂之中。若是寻常铁剑,被这样一夹势必折断,但悦容剑通体以紫灵精打造,既坚且韧。吴起没能夹断悦容,脸上微微变色,又把双臂用力内收,悦容也只是略微弯曲而已。
白小七趁势将剑抽出,就在吴起愣神的功夫,那剑影已如疾风骤雨,披洒而来。吴起自知以一条手臂难挡如此剑雨,不得不双手同作守势,如此一来,败局已无扭转之望。但要让他就此认输,吴起却也不愿,于是双手就如两堵墙般死死守住门户,只盼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可以反攻。
他这表现在旁人看来,无异于垂死挣扎,若是生死之争也就罢了,白小七又不想取他性命,如此抵抗实在有些难看。而白小七见吴起到了这个地步兀自不降,也有些动了肝火,灵霄忽道:“他如个乌龟似的任你宰割,这时候不试试‘白猿剑术’,更待何时?”
白小七大感有理,向后猛地退了一步,吴起不知白小七为何后退,但白小七这样一退,就给了吴起喘息的空间。得此天赐良机,吴起急忙抢上一步,想要压制住白小七。可是右手一抓探出,白小七却如灵猿摘果,脚尖在一把椅子的椅背上点了点,整个人来到空中,剑刃却从上而下的一刺。吴起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剑法,登时一脚踢出,要将椅子踢到,使白小七摔下来。
只听“哗啦”一声,那梨木所制的椅子应声而碎,白小七却丝毫不受影响,那一剑仍是朝着吴起落下。吴起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举手挡住这剑,众人见白小七飘在空中,都觉惊奇,只有几个眼尖的人看到,白小七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扣进了屋顶横梁之中,乃是强行以这两指之力将自己吊在了天上。
白小七从椅子向上跃起的一剑名为“灵猿探果”,左手扣住房梁,右手向下劈刺的一招叫做“猴子捞月”,都是白猿剑术中的招数。这白猿剑术法效灵猿,招式自然与常人不同,所求乃是在不能出剑之处出剑,可谓是将“奇”之一路发扬光大,与修齐剑术正好相反。
白小七初学白猿剑术之时,只觉得招式怪异,又不美观,心中颇有抵触,只是碍于灵霄不得不学。现如今将剑术施展开来,反而觉得别有一番奇思妙意,就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