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虽然不通音律,但那琴声甚是宛转悠扬,似在引人前往。他沿着琴声的方向走了一会,就看见院后还有一扇小小的拱门,白小七从没注意到这扇门过,不由惊奇,矮身走了进去。
进了这拱门,才知道原来客栈的后院之中还有另一番天地。白小七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走了一段,只见身旁都是各类花木,此时已经开春,再加上望锡城气候温暖,如迎春、报春、瑞春等花均已开放,桃花梨花也都有之,再加上冬日里的菊花梅花仍未凋谢,端得是百花争艳。更难得的是,花木虽多,种类虽然繁杂,互相之间,却不显得杂乱,显然是园艺名家的手笔。白小七不太懂花木种植之道,但欣赏美景却是会的,耳边听着那琴声悠扬,眼中看着美景悦目,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不请自来的举动其实颇为无礼。
前行数十步,白小七耳听琴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弯,果然看见前方有一座凉亭,亭下抚琴之人是个十**岁的少女,明眸皓齿、翘盼生辉。白小七见过的美妙女子虽多,无论是俏皮可爱如洛花楹,还是天真烂漫如白蓦然、亦或是温柔妩媚如菊儿,都可谓是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美女。但眼前这女子,又与她们都有不同,她并不知道白小七进来,仍是自顾自的弹琴,举手投足间却有丝丝媚意,似是无意之举。白小七曾听人说有的女子天生媚骨,还道是那些人夸大其词,或者是女子故意装成如此,现在看来,或许世上真有天生媚骨之人也未可知。
白小七见到那女子,这才惊觉自己此举颇有不妥,有心原路退回,但听那琴声已经临近尾声,心道:“我听完这一曲再走也不迟。”于是不再接近,只是远远听着琴音,却不看那女子,而是将目光投到身旁的一树梨花之上。
那女子一曲弹罢,终于看见远处的白衣青年,站起身来遥遥道了个万福:“公子大驾光临,小女一时不觉,有失礼数,还望见谅。”白小七慌忙回礼道:“是我不请自来,姑娘的琴声实在美妙,还请恕小生唐突。既然一曲弹过,小生就先行告退了。”他见那女子神色间十分羞涩,知道自己唐突了佳人,忙不迭低下头脸,要倒退离去。那女子忽道:“公子莫走,既然公子喜欢小女的琴音,这是小女三生之幸,公子若不嫌弃,还请听小女再弹一曲。”
白小七听那女子说的热切,不知怎的,心里忽然生起一个念头:“她既然相邀,我就这样远远地听着她弹琴,也不违礼节。”于是立在原地不动。那女子见白小七没有上前之意,淡淡地笑了一笑,坐下来双手在琴弦上一拨,美妙琴声又起。这次的琴声灵动轻快,可以听出是一首颇为快活的曲子,只是白小七听着听着,总觉得每每弹到最为欢乐的地方,琴弦上传来的声音就会有些变调。好似那女子心中实在有一件伤心的事情,才让她弹奏的曲子里也带了一抹伤心之意。
这一曲还未弹完,白小七早就恨不得赶紧问那女子,曲中为何如此悲伤。可是弹着弹着,金老板也从那小路走了过来,白小七耳朵灵便,金老板又不会轻功,因此远远地就听到了他那沉重的脚步声。白小七见金老板来了,赶紧向他问好,却不忍心发出声音来破坏了这美妙的琴声,金老板也是一样的心情,只是向白小七点头致意,却不说话。
等到这一曲又弹完了,那女子才看见金老板进来,羞的满面通红,话也不说就躲进了后堂。白小七不明所以,听见金老板道:“公子见笑了,这是小女,她自幼没有别的爱好,只喜欢在这院中抚琴。”
白小七一听是金老板的女儿,就知道此地多半是金老板私人的地方,并非不在客栈的范围内,抱歉道:“令爱的琴声实在美妙,我刚刚无意中沿着琴声来此,唐突了令爱,还望金老板莫怪。”
金老板笑道:“白公子严重了,小女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唯有在这音律方面颇有天赋。公子如此才学,能与小女结为知音,本也是小女的福分。”说到这里,金老板似乎欲言又止,白小七心道定是涉及他女儿的私事,不好向自己言明,也不多问。他想起刚刚金小姐的琴声中颇有哀怨,不免好奇道:“刚刚我听金小姐弹曲,心情似乎并不太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哎呀,这都被公子听出来了......”金老板面色有些尴尬,白小七见状忙道:“金老板若有难言之处,就还请当我没有问过。”
金老板摇摇头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小女年方一十九岁,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三年前有一位与公子年龄相仿的杨公子也在望锡城会试,也在我这客栈住下,阴差阳错间也见了小女一面。这位杨公子的才学,嘿嘿,白公子莫怪,那杨公子的才学绝不在您之下,一张榜,正是那头榜头名。”
白小七闻言心道:“他既是头榜头名,那才学自然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说道:“没事,请金老板接着说。”
金老板说着,言语间颇为自得:“当年我与这位杨公子也是交情不浅,后来听说他进了官场,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官是越做越大。这才三年,已经升任南怀知府,那南怀虽然偏远,但年纪轻轻就能官居四品,前途不可限量。前些日子,杨公子,不,杨知府派人上门下了聘礼,要娶我女儿过门。白公子你也知道,咱们这商贾人家,能与堂堂知府大人结亲,那是八辈子也求不来的好事。我当时想也未想,当场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