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房顶上有声音传来,杨家父子心中一惊。这杨府虽不是皇家内院,却也称得上高手如云,不说别的,单说这屋檐之下的杨金生就称得上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好手。那人埋伏在屋顶之上,偷听不知多久却一直没被发现,轻功可见一斑。
房上之人似是猜到了杨家父子的顾虑,笑道:“我与杨家无冤无仇,也不会做什么对杨家不利的事情,你们大可以把心放宽了。”
杨金生朗声道:“却不知梁上君子来我杨家,所为何事?”他这番话以丹田之力说出,声音洪亮,却不及远,三丈之内的人固然会觉得那声音震耳欲聋,可只要离杨金生三丈以外,哪怕是看到杨金生嘴唇动弹,都听不见任何声音。如此发声,对于内力的把控一定是熟练到了极致,屋顶那人喝一声采道:“好功夫,杨家长子果然不凡!”
称赞一声之后,那人又道:“我来杨家,是要送你们一桩好买卖。”
说起买卖,杨德才登时来了精神,站起身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什么好买卖要给老朽啊?”
房上那人嘻嘻一笑道:“谁说我是公子了?”杨德才这才听出,原来那人只是嗓子有点哑,听起来像个倒仓时的男孩,但其实是个女娃。也哈哈笑道:“对不住,我以为小姑娘不会爱做那上房揭瓦的事情。”
那人似没听出杨德才的讽刺之意,笑道:“不妨事,我喜欢别人把我当做男孩。”又道:“你们不是想知道白小七在哪么,我可以告诉你们!”
“哦?”杨德才颇有意味的一笑,却悄悄向杨金生摆了摆手。杨金生会意,踮起脚步想要绕到屋后,却被房上之人叫住道:“喂,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帮你们,要是你们不领情,我现在走就是了。”
杨金生略微有些尴尬,杨德才却大大方方道:“好啊,杨家无功不受禄,你想让我们杨家帮你做些什么?”房上之人笑道:“老爷子果然爽快,跟那白小七在一起的人里有个叫白蓦然的,虽然穿着男装,其实却是个女子。我跟她一向不太对付,还望老爷子替我除了她,再把她的脑袋交给我!”
白蓦然听说梅儿一直在搜寻自己,恼怒之余更觉十分沮丧。那梅儿与她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不止一次的听别人说起梅儿的种种不是,却一直不肯相信,直到现在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天真了。
洛花楹虽不怎么会安慰人,却还是说道:“蓦然姐你别太难过,不就是个左护法么,大不了我也入了你的白灵教,替她来当。”白蓦然被她的作态逗得一乐,心情果然不那么难受了,想了想道:“算了,明天我们去找找梅儿姐姐,跟她说清楚。要是她还冥顽不灵,我亲自抓她回去在圣母像前谢罪!”
在这耽搁一阵,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木洪英三人这几天都是在溪边的一个山洞里居住,洛花楹却说什么也不愿住在荒郊野岭,硬要拉着白小七去就近的村落借宿。白蓦然不想与白小七分开,但也不能抛下白灵教的姐妹不管,便道:“反正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我们就去附近的村子里借住一宿,若执法队的人找来了,由我和义兄打发就是。”三位魁星自不会违背圣女之命,也就跟着去了。
一路上,洛花楹问了不少关于白灵教的事情,其他几人一一为其解答,只有在木洪英说话之时,洛花楹永远如若未闻。木洪英知道她还在记恨自己打伤了她的心上人,也有些无可奈何。
楚唐国中民风淳朴好客,连带着三位魁星与七个受伤的白灵教弟子在内,白小七一行共有十三人,便三五人一起,分别借宿在皖宁城边小王村的民宅之中。由于这村子不大,能腾出来的空房也少,不得不两三个人共住一间。一行人中除了白小七外都是女子,洛花楹当然不会允许其他人与白小七同住。
几人走了一天,洛花楹已经疲了,回房之后就躺在床上歇息。她这是第一次与白小七同室而眠,心神不禁忐忑,虽然十分困倦却根本睡不着,一直拿眼睛偷偷瞄着白小七。只见白小七收袱,竟在床边坐了下来,盘膝开始打坐。洛花楹知道内功深厚之人,等闲三五日不睡,只以打坐恢复精神也无不可,心中既有些不甘不愿,又好像松了口气。过不多时,床上鼾声渐渐传出,洛花楹杏眼紧闭,檀口微张,已是睡得熟了。
白小七听见洛花楹的呼吸之声,这才凝心静神,回忆起那破书之中所载的文字,在心中默默背诵。与寻常的内功心法不同,这本破书之上完全没写任何运功的法门,常人看了,多半也只以为那是本腐儒所撰的无聊书籍。非但如此,若事先知道这书上记载的其实是一部内功心法,并抱着练功之心去看,反而无法看透此书,最后也难免一无所获。只有像白小七这样,自幼熟读经史,又对儒门功夫有些见解的人看了,才会不知不觉间领悟到其上的精妙之处。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门内功心法虽然高深,却对读者的武功内力没什么要求。不似有些内功心法,非得是练习之人有些内力的底子才能转而修习,要不然就会卡在门口不得寸进。又有些内功心法虽然容易习练,但成就有限,到后面非得转练更加高深的功法不可,这一来一回,就多了许多麻烦事。
再加上这本破书虽是内功,却也是一本难得的儒门著作,白小七每默背一遍,对其的理解就更深一层,其他经史典籍几乎就不必再看了。
那本破书不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