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洛俊秋比杨森大了五六岁,满拟此阵无论如何也没有输的道理,不曾想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他虽然被杨森拉住,没有摔倒出丑,仍觉得大丢面子,脸上红了一片,拱手道了声:“贤弟武功果然厉害。”就匆匆离场。离开之后,洛俊秋并未回到座位,而是直接回到了客房之中,杨森年纪毕竟还小,不知道说些客套话,讷讷的站在原地不动。他父亲杨木生见儿子得胜,心里很是高兴,从怀中取出一锭大元宝来交到他的手里道:“这是比武的彩头,你可别乱花!”杨家虽然富贵,但对家里的子弟们一向严格,杨森平日里每月的零花钱也只得十两银子。骤然到手这样一笔横财,杨森当然是喜不自胜,笑着谢过父亲便欢天喜地的跑了回去,打算等爷爷过完了生日就到城里大玩特玩一番。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洛俊秋的武功其实还在杨森之上,之所以会输,一大半的原因是轻敌之故。白蓦然低声对白小七道:“如果洛俊秋肯扎扎实实的把一套拳打完,杨森落败只是个时间问题。可他偏想赢得漂亮些,反而中计。”白小七深以为然道:“我虽然不知道河西洛家是什么,但既然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好歹要有些耐性才对。”
穆疾在洛俊秋上场时曾大张旗鼓的夸赞了他一番,见他落败,自己本来就跟着丢脸,现下又听白小七说这种话,只觉得是在明里暗里的嘲讽自己,阴阳怪气道:“这位白少侠懂得倒多,怎么不去台上赢点彩头?”又向白蓦然道:“蓦然老弟的功夫,我们是见过的,比之杨森高出许多,倒不用跟他比试了。”原来白蓦然曾与穆氏兄弟讨教武功,当时白蓦然有心想让,但到三十招上下还是不得不胜了。穆疾因此对她多有钦佩,此时虽然针对白小七,但还是不想让白蓦然多心,因此补了这么一句。
白小七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穆疾,但瞧着白蓦然的面子,总归是没有跟他翻脸,鼻子里哼哧一声就把目光投回了那片空地之中。杨家第二阵出来的是个十**岁的青年,身量高挑,来挑战的与他同样年纪,模样也很清秀,光看外貌就知道是两个难得的才俊。这二人客套几句,也动起手来,不一时杨家又胜一阵。之后一连打了八场,杨家又胜了五场,算上先前那两阵共是七胜三负,杨德才面带笑容,好不得意。白小七本有些跃跃欲试,可见大家都只比拳脚,不比兵刃,思忖着自己若不用剑,那是万万没有得胜之理的。而每打一场,那穆氏兄弟便用颇为鄙视的眼神看白小七一眼,只把他看的心头火起,恨不得拔出剑来先戳这二人一人一个透明窟窿。
斗过十场,杨家那边商量一阵,再上来的却是个女子。那女子约么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姣好,提着一柄长剑,白小七心道:“还好还好,看样子之后要比兵刃了。”穆逸见白小七满脸的跃跃欲试,还道他想去跟一个女子比试,心中更加瞧他不起。那杨家的女子走到空地之中挽了个剑花,引来一阵欢呼之声,然后自报家门道:“在下杨月茹,家父乃是杨家长子,不知哪位英雄豪杰肯来赐教?”众人一听,那五大三粗的杨金生能生出如此娇滴滴的女儿,都觉不可思议,一时间也没人入场。杨月茹又道:“怎么,在下自知武功低微,这白送的一百两银子,难道也没人要么?”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一阵,一个胖大男子道:“这位月茹姑娘说话倒很爽利,要是没人愿意讨这份彩头,我王磊可就不客气啦!”
话音落下,又听身后一个女子叫道:“王大哥先歇一阵,让我来讨教讨教月茹姐姐的高招!”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紫衣的身影从角落中飞身而起,在宾客的肩上踏了两踏,飘然落入空地之中。那两个被她踩到汉子本要发怒,可看到那女子俏丽的脸庞,怒气登时消了大半。又见那女子转过身一抱拳道:“小妹轻功有限,不得不借二位肩膀一用,还望不要降罪。”那二人一听这姑娘的声音,只觉得软软糯糯的,就连身子都酥软了,剩下的那一点怒气也全都烟消云散,其中一人连连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姑娘轻功出神入化,能让你踏上这么一脚,也是咱们的福分。”另一人也道:“姑娘回去时,仍可原路返回,老哥这肩膀决不挪动半分!”
宾客们听他俩这样讨好那女子,本来都暗暗发笑,可笑着笑着,也有不少人难免在心里想到:“唉,若她刚才那一脚踏在我的肩上,那该多好。”
那紫衣女子刚一入场,白蓦然就暗暗打量白小七的表情,果然见他满脸震惊的神色,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女子不放,心中微微有些恼怒。杨月茹本来对自己的容貌大有自信,不曾想对手是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美人,心里顿时有些低落,随即强打精神道:“这位妹妹是哪里人士,怎的我以前从未见过?”紫衣女子一笑道:“我叫洛花楹,本来也没什么名气,月茹姐姐没见过我也是应有之事。”
杨月茹一听对方姓洛,面露迟疑之色,洛花楹看出她心中所想,笑嘻嘻道:“我虽然姓洛,不过跟河西洛家倒没什么关系。”女子之间无论有意无意,总会互相攀比,杨月茹听说对方并非河西洛家之人,觉得自己容貌虽未必及得上对方,可在家世上却稳压洛花楹一头,也可算是互有胜负了。又道:“花楹妹妹也不必担心,你虽然不是河西洛家之人,但生的如此俊俏,行走江湖时总不会太过艰难。”这话明里是夸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