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不再理会范吉射,觉得李小和额头有些发热,便吩咐程桐去那石柱钟乳之下,为李小和接几滴水来。
范吉射心知孟小武师承北天神枭,武功极为厉害,自己手下好几个高手与她周旋之时,尽被她所杀。这时候自然也乖巧了许多,不敢再去惹小武,只得寻着栾盈搭讪道:“我说栾兄,你也是的,怎么来寻我也不带几个兵将。你府上那个什么督戎,还有跟你交好的羊舌虎,功夫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怎么让你这个主帅光杆前来呢!”
栾盈听闻范吉射所言,气不打一处来,正色道:“靳先生白鹤传书,我方星夜赶至,不料你惹了如此大的篓子,与五服十一派的人结下梁子,竟然林胡、中山、无终、琅琊和蓬莱五派都在找寻你,我所带兵甲,尽数于半途折损,此事回了绛都再与你理论,若不是看在舍妹面上,谁愿意理你!”
范吉射一听他提起舍妹,眼珠如琉璃一般立时绽放光芒,在眼圈里打了一个转,笑道:“栾兄,何必置气呢。我又不是怪你,那靳天羽总是自夸什么弹指堪将参商合,在爷爷面前严令不许我去孤竹,偏他一人可以去。”
“所以你就不信邪,偏要纠合这几派的弟子攻上孤竹?”栾盈问道。
“不错,让爷爷看看我也是文韬武略,不输与他!”范吉射此时倒有些傲然。
孟小武听到这里忽觉得这范吉射一忽儿可恶,一忽儿倒是又很可笑。孤竹上被人杀得落花流水差点丢了性命,这时候还好似要大展鸿鹄之志一般。不禁“嘿嘿”笑了一下。
范吉射眉目一瞪,斥道:“你笑什么?”
小武不理会范吉射,栾盈讽道:“还用问么,我虽未上孤竹,然而想必你在孤竹上的糗态却是被人尽收眼底了。”
范吉射并未反驳,忽又如昨日眉目紧扭,表情古怪得望着这边一言不发。
此时但听头上有人走动,五个人立时都按下声来,静静听上面人说话:“他娘的,寻了一夜了竟然都没找到那个瘸子,这一夜折腾得到现在还没吃点东西,饿得紧。
“他们那几个瘸腿驴怎么会跑得这么快,比林胡的马还快呢!”
“太行山虽大,他五人中两人重伤,腿脚不便,必然出不了这摩天岭。想必是趁天明的时候躲在一些奇诡险绝之处,我等夜色之中不易发觉罢了。”这声音尖细狡诈,一听便知是冷礼所言。
“师父,虽然已是晚秋光景,然这地方林木茂密,萧掌门率众走了,我等四派细细数来也不过一二百人,要搜尽这摩天岭,也得三五天功夫啊。”又有弟子道。
之后这几人低声又嘀咕了几句,听不清楚,便只觉脚步声朝南面去了。
五个人又静静等了一刻钟,范吉射方开口道:“看来是真的走了!”
“看来他们仍不罢休,又有诡计!”栾盈道。
“那还用说,现下里人家可不像昨日一般,只是要我来讨公道。如今这小子身上的《孤竹遗风谱》,乃是孤竹至宝,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我们!”范吉射指了指李小和。
程桐一紧张道:“范吉射,你可莫要打歪主意,那孤竹遗风谱是小和兄弟的东西。”
范吉射冷冷哼了一声,轻蔑道:“切,谁稀罕了。”
栾盈沉思了一下道:“这孤竹遗风谱,我倒是没听说过!”
范吉射冷冷道:“你久在晋廷,少知江湖事。更何况栾氏的悔指本就是独步天下的绝技,更不会去艳羡别人家的武功了!”
栾氏的悔指,这一语让孟小武心下吃惊不少。当日在柏林中栾盈自认是曲沃人士,冷礼反应机敏,立时问了他与栾下军的关系,莫非这栾下军便是那悔指栾枫不成!思绪及此,孟小武顿觉这悔指一事,似乎也有了线索。
栾盈道:“也许你说得对。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赶快脱身。小和兄弟武艺精湛,这些时候他内息已趋平稳,唯独外伤难续,若是拖得久了,怕他伤势加重。”
范吉射道:“这是当然了,否则这个鸟地方,都不敢出去找水喝,别说这小子了,再困个三五天,这几个人也都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