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失笑,纪默还真对她严防死守呢!
纪姑娘这当她是阶级敌人了吧?
叶染吃饱喝足,然后跟纪默一起各人吮起一支棒棒糖,对着病房里的电视边看边聊天。
某一出宫斗剧一不小心就观看到你亡我活、血肉横飞的高潮部分。
叶染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画面感慨:“这些姑娘们也真是为了宠爱鞠躬尽瘁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啊!”
纪默闻言眸色一闪,不动声色玩笑:“实在没法子吧,就一个男人!见过公园里抢食的锦鲤吧,这个男人就是那一把饵!抢不着就得饿死,横竖是死,好歹拼一场!”
叶染哈哈大笑:“这个比喻妙!“一时挤眉揶揄,”不过我想以后肯定没人敢跟你抢,一巴掌拍死她!”
纪默也笑:“没你运气好!值得我为他拍死情敌的男人大概还没出生,等他出生了,我告诉你!”
二人闲话着,一晃天色入夜。
叶染时而不经心扫过窗外的夜色弥漫,面上虽是轻松,但是心底的忧患亦如夜色般不由渐浓。
很快护士来将今日最后一袋药物替换上去。
护士调整点滴速度时,叶染试探问:“我这还要挂多少药水?”
“今晚这是最后一袋了,明天再挂一天基本你身上中毒的部分------”
“护士小姐——”小护士的快嘴还未发挥完余地就被纪默低斥了声。
小护士倏地住口,瞄了眼纪默正经的脸色,不由快步拿着东西出了病房。
而叶染的神色早就沉敛,她向来巧笑的眸子似幽潭无波,犀利地凝着纪默:“什么中毒?卫老师到底让你隐瞒我什么?我怎么可能中毒?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纪默默然。
叶染一时心慌,莫名想到那人之前严肃决绝的神情,甚而是当日曾为了平复她的屈辱而使出的酷辣手段,顿时不由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来。
她仓惶地在床头摸索了一下,找出手机来。也顾不上针头快速回血,战战兢兢地握着手机给那人打电话。
可是反复几次,手机却总是不通。她平复一下脑海中的混乱,沉吟了一秒,又将电话拨打到卫家的固定电话上,那厢却也是一直忙音。
叶染无法再忍,直接伸手便拔去手背上的针头。
纪默一直没敢阻止她的动作,现在却见她干脆拔针了,不由冲过来死死压住对方的手。
“卫老师说等下他回来会跟你解释缘由的!”纪默低低解释。
叶染焦惶得眼泪都几乎洇出来,嗓音颤颤,挣扎道:“他会去做傻事的!我不能再让他去做傻事!求求你,纪默,让我去找他!”
纪默依旧压着她手,眸色凝重。
“纪默,放开我!你不知道他的,他是个大傻瓜!我虽然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中毒,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知道他都会替我去拼命!”越想越害怕,她泪水滚下脸颊,似白露打在霜白的秋海棠上,微颤到欲碎,而一直试图拉开纪默纤细却有力的手,楚楚又执拗着,“我不在乎真相,我只要他平安!”
纪默望着她,心里一震,蓦地松手。
叶染一获自由就跳下病床,将手背上的针头丢在一旁,任由那针眼沁着血丝,直接冲过去拿起自己的小背包、捞上手机便走。
“鞋子!”纪默拎着鞋子追上来。
叶染这才发现自己还赤着脚,回身赶忙套上,一边走一边问:“他是不是说回燕尾岛了?”
纪默点头。
叶染的脑海开始飞速地清理最近自己所有的生活片段,她所有饮食都与大家一起食用,可是为何只有她一个人有中毒症状?她也不曾出门乱吃,如果是急性中毒不至于等到现在。那也就是慢性的——
“我到底是什么中毒?”她疾步走着,忍不住还是低低问。
一旁纪默大步随扈,默了几秒还是道:“药物过量中毒!”
“什么药?我最近都不服药了!”叶染蹙眉,又惊又怕地奇道。
“抗抑郁的药物!”
叶染倏地一个脚颤,踉跄半步,差点跌倒,遂遽然稳定身姿,而眸色里霎时波澜滔天,似暴雨中颠簸的海,一重重掀来。
她呆立原地,无法置信地瞪着纪默冷然凝重的脸庞,唇翕了翕却发不出声来。
抗抑郁?
莫非是她?
叶染旋即想到日日送上的凉茶,贴心委婉,一片热忱。甚至那故人为避与她相对,后来的凉茶都是小若儿帮忙送上来的------
此刻,思及此她心底似数九的寒彻,一阵北风吹紧,全身都冻成冰坨,随便敲一敲,就全都碎了般。
怎么会有如此恶毒心机?竟还敢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毒害别人!
一场不可得的爱情就可将她催逼得如此狰狞可怖、毒如蛇蝎?为何就不能放开怀抱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她都这般不顾一切了,那么卫霁朗去见她不是可能更危险?
叶染不敢再深想,一时心慌意乱,抬脚便急奔而去。
纪默深深一凛,也紧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