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出人意料的。
信心满满,大有觉得自己能在任何地方闯出一番事业的姜尚在朝歌吃足了苦头。
如果没有轩辕暗中护着,他大概就要被有师兄弟姐妹们撑腰的申公豹阴死在朝歌了。
只身而来,孤身而去。
朝歌就像个大熔炉,炼净了姜尚的满身稚气,在他眼底积淀下了老谋深算的隐忍。
‘走吧,总有一天还要再回来的。’
姜尚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然而,他就真的转头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透过水镜注视着姜尚在朝歌的一举一动的元始看到这里,唇边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姜尚这个孩子的心性就不用他再操心了。
有如此心境,支撑他走过赤明大劫没有问题。
刚刚想到这里,元始却蓦地脸色一白。
他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嘴唇上,压抑着低低的咳嗽声——他的皮肤在光照下显得苍白如纸,掩藏在衣袍下的身躯分外单薄。
干咳良久才缓解了喉咙的痒意。
元始此时稍一呼吸,就能尝到自己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液的味道。
闭上眼睛,以几乎疯狂的频率通过元神抽取着三十三天外的混沌之力,元始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在那一刻他心跳速度快得让他几乎有种自己的心脏要从嘴里蹦出来的错觉。
混沌灵气刚被炼化成元始自己的法力,就被他肚子里那个小的吸走,这让元始不得不再度加大抽取混沌灵气的力度。
如此反复,流转过快的法力终于让元始体内的经络被撑裂开来。
一口血气上涌。
元始拧起眉,张口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液吐了出来。
一手捂住腹部,元始面上流露出些许因担忧而起的焦躁。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么。’
从半年前开始,他儿子和寒子就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期。每一天,和寒子都要从元始身上抽取海量的法力补充自身。这是在变相地提醒着元始他出生的日子已经到了。
可是,现在还不是让和寒子出生的最佳时期。
好歹熬过了一天中最难过的时刻。
元始喘息着直起因剧痛而微微弯下的腰,但眉间的折痕却没有半点要松开的迹象。
‘到底是要委屈和寒子了。’
带着难得的歉意在心底呢喃,元始却丝毫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找通天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下,在心底招呼了一声韶光,让他来玉虚宫来坐镇。
他决定在诛仙剑阵出现前的这段日子里闭关,以养精蓄锐。
否则,就凭他现在的状态,元始敢保证自己就算是做好了所有的前置准备,到时候也会栽在里面。
毕竟就算那剑阵现在已经是通天的东西了,也是曾经魔祖罗睺用太古三族无数生灵的血肉灵魂淬炼出来,为了诛杀道祖鸿钧所准备的凶器!
托那份记忆的福,接下来大概要发生的事情,元始已经做出了最详细的安排。
再加上普通弟子间的战斗中,阐教有已踏入了混元境界的龙霁在,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总体来说,这次劫数中,在通天按捺不住出手前应做的一切准备,元始都已经做好了。
等到通天终于出手的时候么……
那就是他孩子降世的最佳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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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像是一个大戏台。
总有一幕幕悲欢离合,一场场爱恨情仇的大戏轮番上演——
这样的**说出去,大概是会引起不少思想者的赞同与追捧。但奈何在更高层次、更加敏感或者有奇遇的大能者眼中,洪荒世界更像是戏台的一个原因是:这个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被设计好了的。
而在这里面存在的生灵,就仿佛是一个个的演员。
修为差的生灵就像是名气小地位低的演员,只能按照纯粹的剧本来演戏,剧本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照做的下场就是出局。
至于那些修为高一点的,就像是有了些地位的演员。虽然能够偶尔更改一点台词与剧情,但总体来说路子还是只能按照大纲来走。
对此,元始就深有体会。
虽然他的布局也好,这些年他所作出的改变也罢,都或多或少地起了作用,让剧情短时间地偏离原轨。
但是,那份记忆中的一切却都一步步按部就班地上演了。
周文王与姜尚的君臣情谊。
帝辛身居高位的一步步堕落。
东夷死死拖住闻仲,让他眼睁睁看着帝辛众叛亲离,商朝大厦将倾却束手无策。
而后……
姜尚上山迎天书,岐山修建封神台。
因为申公豹对姜子牙的落败,闻仲与截教终于彻底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先是闻仲拼着东夷对商地的长驱直入也抽出身来,亲自领军讨伐西周,后是截教道教仙人一起对付阐教。
如果如今的阐教跟元始那份记忆中的一个水准,那面对道教截教的联手还真的只有跪的余地。
但感谢那份从天而来的记忆,感谢元始与龙君之间那勾勾连连扯不断砸不烂、说暧昧不暧昧说友情又超纲的孽缘,今生的阐教里有龙霁这个挂,多宝跟玄都联起手来都愣是压不过他。
于是,即使这辈子元始一门心思养胎,十绝阵没动手九曲黄河阵没动手,道教截教联合起来大举讨伐阐教他还是没出手,那记忆里该死的截教弟子也没活下来几个,反倒还赘上了不少不该死的道教弟子。
终于,通天那脾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