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蕴饶有兴趣地看着太渊微的后背,也不去注意他足下逐渐成型的术法,而是用目光慢慢地将盛着太渊微神魂的这尊元婴细细地看了一遍。

……太渊微的元婴,似乎比之先前,凝练了不少?

虽说形体上似乎是长大了不少,但是凝实程度却不曾随着他形体的增长而显得稀薄,反倒是越的凝练混实。他原来的元婴其实也是十分凝实的,但是当修为足够的人一眼看过去之时,还是能看出其中的一分虚浮之态来。可是如今,那一分虚浮之态,在太渊微身上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此时的这尊元婴,看起来便是宛若真正有着形体的幼童一般,行走之间,竟然也是风姿卓然。

太渊微被他看得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面上却还是一片清冷淡漠之色,心神更是沉静不变,时时刻刻注意着足下阵法的变化,在识海当中不断地描绘着它即将显映的模样,隐隐之间,便有一缕缕清寒的灵气从四面八方飘逸而来,注入到太渊微体内。

随着那些清寒灵气的不断渗入,太渊微的心神也越的沉静了下来,宛若一片亘古不变的冰原,沉在平静的潭水之下,冷得有些不似世间之人。

又一个术法成型了。

太渊微抬脚刚刚想要越过去,却又是突然停住了脚步,眼中慢慢地蒙着一层淡淡的霜白之色,神色间稍带疑惑地回转过头,举目看向了他一路走过来的,留下的一个个术法的痕迹。

那种神色,就好像是……陷入了一种很是玄妙的意境当中一样。

顾时蕴见状,便是神思一凛,瞬间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得近乎完美,像是一坨土生土长的冰雕一般,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不敢轻易出声音,做什么动作,唯恐是打断了太渊微此时的机缘。

到了这时候,顾时蕴怎么还不知道谢玉将他一起送到这片冰室之内的目的?无非是让他这样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好干扰太渊微的参悟,大概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增加难度了。

……当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时蕴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不断地侵扰而来,却因着他乃是真身进入而非是神魂之体,只能在他身侧晃晃悠悠地打转,除了让他感觉温度稍冷,却是丝毫伤不得他。

只是这些寒气伤不得他,却是能伤到尚且是寄身元婴当中的,实际上只有神魂之体的太渊微。

先前太渊微还不曾进入这样的一个玄妙意境当中,那破魂冰的寒气虽说对神魂的磋磨极为痛苦,可在太渊微的有意抵挡之下,倒不不曾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如今太渊微大概是因为太过专注,而这片冰室的本质又与他的本源极为契合,从而促使他在完成了一个繁复术法之后,便是悄然进入了这样的一个空寂的,唯有参悟一念的意境当中,全身心都是投入到了参悟神通术法之内,自然是无暇顾及别的事情了。

那些破魂冰散出来的寒气似乎是知道了太渊微此时的状况,稍微试探了一下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凝聚起来,慢慢地蚕食包裹着太渊微一动不动的身体。

顾时蕴轻轻皱了皱眉,克制住了自己过去将那些寒气驱散的冲动。

太渊微此刻的状态……太难得了,他的动作像是无意识地,却带着一种华丽而玄妙的美感,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法诀从他手中流泻而出,汇集在一起,凝聚成了一个隐隐带着冰雪之势的……神通!

一头虚幻的巨大冰凤在太渊微面前慢慢地凝聚出身形来,雪白的羽翼,长而华丽的尾羽,还有高高昂起的凤,无不彰显着,它并非是寻常术法便能够凝聚而成的,毫无灵性的攻击手段,而是稍微具有了一丝灵性,勾动了凤凰血脉的真凤神通!

太渊微的神魂已然是全数沉入了参悟新神通的意境当中了,他眼中蒙着的霜白之色越的浓郁了起来,纠缠在他身上的破魂冰的寒气也开始慢慢地绞紧,但即便是这种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的痛苦,太渊微的神色却还是凛然未变,仿佛承受这些痛苦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唳——”一声宛若清风般清亮的鸟鸣声响起,太渊微面前的冰凤身上陡然出了一缕蓝幽幽的灵光,那双剔透无暇的羽翼遮天而起,长长的尾羽拖曳在地上,晕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华。

太渊微眼中的霜白之色逐渐散去,神识逐渐回笼,看着眼前不断飞旋着的冰凤,眉眼微动,轻轻地抬起手招了招,在低空中盘旋着的冰凤便好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一般,低低地叫唤了一声,缩小了身躯,爪子轻轻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小小的一只冰凤落在同样小巧的元婴手上,怎么看怎么地叫人感觉……有些奇异,有些可爱。

“去。”太渊微淡淡地说道,冰玉相般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无尽的寒意,顺着微风掠入顾时蕴的耳中。

顾时蕴神色一动,目光投注在太渊微身上,那只停留在太渊微手上的冰凤突然冲天而去,身体不断地舒展着,不过是几息之间,就盈满了整个宽阔的冰室,倒是显得有些憋屈了。

“唳——”冰凤昂长啸一声,展翅一拍,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传来,随着一道白光流转,待到顾时蕴回过神来,他竟又是回到了他原先站着的位置之上,手中还夹带着小小一只的太渊微。

“不错!”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切了进来,顾时蕴转过头,恰好撞上了容貌是太渊微,实则是云虚子的目光。

云虚子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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