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制新曲,绝异古今,歉意诚然。能博佳人欢心。”
底下呵呵,立马就断了念头,果然是无良道人编出来的谣言。而上头的晁补之慢慢悠悠的喝茶,他倒是有听说李格非确实有意和赵家结亲,虽然他个人对赵挺之无感,但既然是那丫头自己拿的主意,那他这做老师的又能怎么样。
“其二。集千人众府门前致歉,不可金银相诱。”
底下又是大半学子绝了念头,果然是谣言。不过初次乍听的晁补之却不这么认为。他与旁边的老友吕希哲相视笑道,“荥阳先生以为如何?”
他还给老友斟茶,身边伺候的家仆递上来新温的茶汤。
吕希哲扶髯亦笑,晁补之更是与手边几个陪侍的子辈道。“尔等可能做到?”换来的当然只是一阵尴尬。晁补之轻骂了句无用后端起茶来喝。
“其三,让其……”那书童突然扼住了,这一中断,底下就起了声音,书童纠结了脸se后,才干干的吐出来话。
“飞、飞来致歉。”
噗!
正喝茶的晁补之差点没呛着肺,不过衣襟上俨然已经湿了一片,胡闹的说了一顿后。赶紧便是回房换了身衣服,而底下的一众学子亦是面se滞然。
额……
果然只是谣言。
……
……
虽说是谣言。但这半句飞来致歉,却无不是成了戏谑人的话,王孙贵族聚集的旧曹门街上就极为流行这句,像今i的向府,就有几个王室女眷前来拜访,坐甄氏的闺房里,几个平i走动频繁的姐妹一起说些私房话,尤其是向家两位少爷回来后,她们的这些走动也就更为频繁了。
“把窗格子推开了透透气。”、“来来,都坐,小梅~~点心怎么还没端上来?”
以前总是甄氏去她们那儿闲聊,如今这夫君回来后,终于也可以在家里做回小女人了,她把平常最为交好的几个姐妹邀过来,心情的愉快完全就体现在了轻盈的脚步上。
“好了好了~~”闺房密友捂嘴而笑,“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等抹茶松糕端上来后,几人也把屁股下的鼓凳挨近些说话,大到丈夫的差遣变动,小到针线首饰,话头是不缺的,不过今儿坊肆里听来的那句“飞来致歉”可真是把他们乐的没边了。
“我说荨妹妹,听说那苏仲耕曾在你府上做过教习,你倒是与我们说说看,这人怎得如此风趣。”他们自是以为一品斋散布出来的谣言。
不过甄氏却是皱起了眉头,“那苏仲耕处事严谨,以我看,该不是他所为。”
那郡王府王妃听着一愣,与另外几个王府妃妾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这真的会是那才女提的要求。如果前面两个算是苛刻的话,那这第三个就完全是“东京夜谭”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李清照和苏仲耕的关系可就真值得玩味了,毕竟这完全就像是对情郎说的稚气话,比如摘星星摘月亮什么,没个黄花闺女会轻易对普通男子说的。
“荨妹妹,觉得那苏仲耕如何?”那郡王妃试探的话,旁边几个云髻贵妇把手头的这些蝉玉珠、金花细放回了首饰盒里,都盯着甄氏看,显然是对眼下的话题更感兴趣。
甄氏看这齐刷刷的目光,倒是掩着嘴笑了,“我与那苏仲耕又不算熟悉,只能说还可以,算是不学有术吧。”她从未见过苏进做过什么文章诗词,平时谈吐举止也都是寻常人模样,所以这么认为自是不差的。不过那几个贵妇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转念想想……
毕竟只是个商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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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朱雀门边上的小纸坊街口处,立着一家店面宽敞的印刷铺子,幌子挂的是陈记一品斋分号,也就是苏进这段i子来盘下的那间樊记书铺,这间书铺就是庄舟以前干活的铺子,苏进想要盘书铺的构想告诉庄舟后,这老头倒是有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吃掉他的老东家。虽然樊记经营不善,但还不到倒闭的时候,只是在金元攻势前。谁也支撑不了太久的所谓底线。
这些天来苏进辗转与各个铺子选任分店掌柜,并且开始交代今后的工作蓝图,整个生活的节奏还是极为紧凑的,不过在出了李清照的事情后,有些工作计划就不得不暂时停摆下来。
樊记书铺的后堂大作坊,数十个纸匠在忙碌造纸,荡料入帘。覆帘压纸,繁复的数道工序后才能得到光洁雪白的纸张。
这是造纸作坊,隔间处才是印刷作坊。里面虽然雕版陈设无数,但这时候这些老工匠却不得不跟着几个孩子学活字版韵轮,这些孩子自然就是苏进在书院的那几个,如今被安置在了印刷坊里。也算是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
“按韵找字很快的。几位老伯只要耐下心来很快就能上手的。”
二次学习可不是这些老工匠的优势,不过好在对雕印技艺的熟练,所以他们很快就摸到了里头的门道,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们能理解苏进的行为,只是碍于换了东家。
“难道以后不设雕版了?”庄舟很是忐忑的陪着苏进在逛。
“除了特别书籍外,其余还是用雕版。”苏进当然不会不明白这雕版的好处,所以一直是区别对待。庄舟这才放下心,虽然不理解苏进为什么这么迷信活字。但看着书铺生意是他鼓捣红火的,也就不多说了。
“书怎么样了。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