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绵歌再见到王恒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身下一片血水,凌乱地盖着些干草;浑身僵直,脸色一片青紫,好看的眼睫上已被一层冰霜覆盖。映着幽幽夜明珠之光,很是骇人。
绵歌双手捂着唇,努力压抑着不出声;眼泪却如珍珠断线般簌簌落下。青诺轻轻拥着她坐下,缓缓道:“我带他到山洞时,就是这幅模样。如今当务之急,想解救之法才是。”
山洞里一片寂静。半晌,绵歌终于幽幽道:“王亥今日以命相博,却只为取我哥哥之血。想来,或许与王恒这状况有关。”说罢,咬了咬牙,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自己左腕狠狠划下!青诺一惊,刚想阻止,就听得绵歌声音发颤,似乎压抑着巨痛:“如今唯有如此一试,若救不活他,便是命了!”
血一滴一滴顺着绵歌白皙的手腕流下,滴落到王恒口中。王恒眼本能地想拒绝,却根本无法动弹。用尽全力方挣扎着侧过头,却露出了更加狰狞的后颈。
洞外,海浪声一阵高过一阵,海风裹挟着潮气悠悠飘进洞中,有着一股淡淡腥味,让人分不清是血腥还是海腥味。绵歌眼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容王恒回避,将左腕又凑近了些,右手结界,源源不断的灵力将两人包裹住。渐渐地,王恒方才摔破的后背竟有了愈合之势。绵歌见状,终于露出一丝笑。
半个时辰后,绵歌的脸色一片苍白,却仍保持着举手姿势一动不动。一对七彩羽翼在她身后时隐时现,跪着的双腿也呈现出爪状。青诺心道不妙:绵歌已渐渐显出原形,再不结束,只怕会走火入魔!当即伸手欲将绵歌拉开。可这一拉才发现,她根本无法终止王恒吸收绵歌血液!青诺这才知事态严重,不敢大意,也顾不得王恒伤势,抽出藏影剑化作一道软剑,强行将他卷到一旁。绵歌也跟着机械站起身,任由手腕上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
“绵歌!你怎样了?”青诺收起藏影剑,关切地走到绵歌身侧,正欲帮她止血。不料,绵歌却蓦然抬眼,瞪上了青诺。那双眸空洞无比,早已不复往日灵动。丝丝如冰蛇般血丝,在她眼中不断游动、越聚越多。青诺看着那血丝顿时失了神,仿佛有无数条血蛇,正从绵歌眼中窜出,射入她眼中,让她无法动弹。
好在地上王恒及时轻哼了一声。青诺这才回过神来,心知方才一时不察,竟被绵歌血眼摄了心魂。忙使出灵力稳住心神,这才稍稍压制住恐惧。
正在诧异之时,只见绵歌突然张开巨大双翼,对着青诺右臂猛地一拍,力道奇大。青诺猝不及防,当即被掀翻在地,藏影剑也脱手飞出数丈。还未等她站起,只听得左侧一阵簌簌声响,绵歌脚下不知何时已多出两条青蛇,此时正如箭般向她飞射而来。青诺不敢大意,当即就地一滚,这才侥幸避过。
“绵歌!快醒醒!”青诺终于明白过来,想是方才她强行打断,竟让绵歌有了走火入魔之势。
绵歌却不答话,昂起头,一连串古怪之语从口中不断冒出。那声音微带嘶哑,却激越苍凉,带着强大威压之势。青诺顿觉头疼欲裂、剧痛难当,忙摸索着捡起藏影剑。她不能直刺绵歌,只能将藏影剑化作丈余大盾竖在面前,艰难地抵挡着声波。
正在为难之时,绵歌又前行了几步,声音更为高亢,藏影剑也跟着发出一阵呜鸣之声。青诺心知不是长久之计,正思量,扭头见绵歌正站在一巨石下。当即心念一动,忍着痛纵身飞入半空,对着巨石袭去。一阵剑花卷过,藏影剑与巨石碰撞出了无数火花,碎石簌簌直落,不少打在绵歌身上,这才稍稍顿住她长吟之声。
“绵歌……绵歌怎么了?”角落传来一阵微弱之声,青诺终于略略有些安慰,想来王恒已然清醒。
只是话音未落,躲在暗处窥探的青蛇猛地飞出,对着王恒袭去,行动之疾,让青诺也始料未及。她不敢伤了那青蛇,又不能放任王恒再受伤,只得飞身拽过蛇尾,让青蛇调转身姿对着自己。果然,两条青蛇骤然掉过蛇头,盘上她双臂,张开巨口欲咬。青诺迅速交替双臂捏住双蛇七寸,一边竭力相抗,一边喊道:“王恒!能否动弹?”
一阵悉悉索索声传来,似乎是王恒扶着岩壁站起。
“快避开!去绵歌身后!”青诺大喝。他一介凡人,此时若被误伤,只怕将来绵歌更过意不去。
王恒闻言赶紧迂回走到绵歌身后,找了个稳妥的位置站定。
青诺微微一顿,感受到两条青蛇身形似乎略有放松,忙暗注灵力双臂突然翻转挥舞,一下子将青蛇甩了出去。绵歌见青蛇失利,双翅疾展,一阵平地旋风夹杂着碎石,顿时朝青诺袭来。
青诺心中一阵郁闷:平日打架,也没见绵歌如此厉害。如今走火入魔,倒是舍得对她下死手!只是她若她召唤出雷电之力,与她力拼,只怕绵歌抵挡不住;若她不用,自己就得被震伤,倒是两难。
眼见风旋来势甚疾、越来越近。青诺咬了咬牙:只得如此了!当下飕的一声,身形如魅与风阵擦身而过。也顾不得是否有碎石打在身上,一记重肘迅速击在绵歌肚子上!绵歌身形晃了晃,还未来得及反应,青诺反身又是一记手刀,直接劈在她脖颈间!
王恒看得一愣,完全没料到青诺会用如此直接、如此野蛮暴力的法子。
绵歌缓缓倒下,一个温暖的身体顺势接住了她。青诺这才龇着牙、挥了挥胳膊:方才用力过